“我扶你起来吃点吧。”吴闻看着先生伸舌头,眼睛就不敢再看他了,“我...没想过会那么严重的,都怪我...当时应该我进去的。”
“你很自责吗?”纪窃生看他蔫头耷脑的,问了一句。
“嗯...而且...”吴闻咬了咬牙,还是说了,“而且...先生你的数据人身份…因为我的缘故…也被人告诉其他玩家了。”
纪窃生故意瞪圆了眼,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吴闻因为他的这个表情,慢慢品出了点滋味,他虽然很是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但心里的不安因为先生放松的姿态却消减了...“那个...先生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你不在意?”
先生很轻地笑了一声,他不回答吴闻,只是催促道:“我饿了。”
“哦,对,我扶你起来。”吴闻听他这么说,也顾不上吐槽先生那糟糕的演技了,他现在只剩下心疼。
“可我还是没什么力气。”纪窃生靠在床边,乌沉沉的眼睛锁定着他。
他知道先生是什么意思,但是给个男人喂饭什么的,也太别扭了吧,所以他即使心里抱歉,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想把勺子塞在了纪窃生的手里。
可先生却把手捏成了拳头...
“咳...”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但先生还是不松手。
他和纪窃生靠的近,他觉得先生炙热而带着谴责的目光几乎都能把他烧成灰了,但他还是不为所动。
先生也固执地不肯松手,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身上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吴闻最后也不敢再往他手里塞勺子了,只能放弃地把帐篷里的小桌子搬到了床跟前,然后把碗筷放在了上面,“那个...先生你多少吃点吧...”
纪窃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都想落荒而逃了,才利索地从床上翻身起来。
他沉默地又把桌子搬了回去,然后坐在原位开始吃饭,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累瘫了的人。
这下轮到吴闻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了,“先生你没事?”
纪窃生只顾着吃饭,看也不看吴闻。
吴闻只觉得白担心先生了那么久,没想到先生竟然也会骗他。
他看纪窃生不理自己,难得的也被弄出了点小孩脾气。
吴闻也不说话了,他去洗漱的地方收拾收拾了自己,然后就上了床,闷头就睡觉去了。
两个人这一晚都幼稚得像是小学生一样,直到第二天吴闻被外面的暑气给热醒了,恍惚地想起自己昨天生闷气时候的可笑场景,才有些无奈地摇着头叹了口气。
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是进入马戏团以后的第二天了,整个副本的任务时间只有三天,所以他也不能像现实生活中一样放任先生就这么睡大觉,虽然还有一丝尴尬,但他还是把纪窃生叫了起来。
“快起来吧,我等一会儿想去问问罗纳一些事情,我们一起去。”
先生好像已经忘了昨天和他之间置的那些气了,起床穿好了鞋,两人收拾了一番早早地就去了厨房。
罗纳起得也很早,他在快乐地哼着歌,“Londeisfallingdown....”
“早上好。”他在那削着土豆,看见吴闻和罗纳进来了,就傻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早上好。”吴闻也礼貌地回应了,“不过你唱的这歌还真好听。”
这首歌,他听瑟琳唱过一次,昨晚的那些玩家说自己的导师在变得不正常以后也唱过这歌。
“是吗。”罗纳挠了挠头,“以前罗迪还没有生病的时候,他最喜欢唱的就是这首歌了,我们整个马戏团的人都会唱哦。”
“罗迪?”吴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是啊,瑟琳说他生了怪病,只要靠近他的话,大家都会被传染,然后全身皮肉溃烂。”罗纳很是害怕地打了个哆嗦,“不过罗迪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说到这里又有些悲伤,闷闷不乐地把土豆削成了个四不像。
“你说的罗迪是经常在草坪上画画的那个男孩吗?”纪窃生问道。
“对啊。”他苦着脸说,“罗迪明明看起来还是个健康的孩子,为什么偏偏会患上这样的怪病呢。”
“罗迪和瑟琳是什么关系?”先生没有理会他的嘀咕,而是马上又问。
“是...”罗纳刚想说什么,突然惊恐地闭了嘴,手指神经质地往嘴里塞着,含糊地说道:“我这个笨蛋!我这个笨蛋!罗纳为什么永远管不住自己的嘴!”
吴闻看他这样,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