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行动很轻盈,隐约之中只见得他正在谨小慎微地往相对的房间摸索而去。
如若不是白景梦早早适应了黑不溜秋的环境,单靠眼力捕捉到了这模糊晃动的影子,怕是光凭借耳朵听觉想来该是相当难以察觉的。
那影子鬼鬼祟祟渐渐靠近了右侧的厢房。一片黑压中他轻微推开房门,紧接着一个闪身便溜了进去。
卧槽这玩意儿,让我怎么跟?
白景梦尴尬怔在原地,看着那扇似乎稍稍留了缝的门,心里一股子纠结劲儿。
进去?不进去?
慎重想了想,还是不进去罢,免得搞出大动静惊动了那人就前功尽弃了。
白景梦撑伞搁在肩上,落落大方地站在院子门外,倒是有几分春风得意,心说有这银伞撑腰任谁也看不到我了才是。
哼,还有谁?
白景梦嘚瑟得甚至有些自负。
他一直伫在原地,站的腿都快麻木了,里面的人却没有半分的动静。
没办法,白景梦只得是继续聚精会神地死死把门给盯牢了。可是时而久之,渐渐地,睁久的双眼上了些疲意。
考虑到之前进屋探望女鬼姑娘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暗门,白景梦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丁点警惕。
取而代之的是感觉自己颇有些闲来无事可做,百无聊赖中竟想来给这把代为保管的小银伞取个小名玩玩。
嘤嘤?咩咩?汪汪?喵喵?唧唧?
尽管列举了一箩筐的名字,却想来想去始终挑不到好词儿。
白景梦整个人沉浸在小银伞名字的苦恼之余。
突然,一只手。
搭在了门框上!
情景映在白景梦的眸里,他突然一个背后激灵!思绪骤然间被打断,白景梦立即双眼片刻不眨地死盯那人之后的动向。
只见那手悄无声息地拉开门扉,刚才进去的一个人影陡然间变成双双重叠在一起的两个!
白景梦瞧着跟前房间的位置,蓦然意识到这被偷的人........
莫不是那个筋骨挫裂,神志不清的良家姑娘?!
噫,口味真重。
白景梦在心里嘲讽一番,但也不分心神地继续紧盯人影,探查动静。
那驮着女鬼姑娘的人佝偻背部,身手却依然敏捷如兔。只见他双脚起地一跃,便是悄无声息的踩上了屋檐。
我|操?!!!!
白景梦看着那人腾步而起,顿时大惊失色!生怕屋檐上的躲着的颜蕴和兰凌一个不走运就被发现。
一时间整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手脚利索地立刻滑出几张符咒准备来个先下手为强。
不料,那人根本对四周的情况毫无顾忌之心,连看都没看一眼立马又自顾自地跳下墙去,出了宅院。
白景梦长缓了口气,跟着断掉手中的灵力收回袖口的符篆,一跃跨跳到瓦脊上去找那藏起的两人。
颜蕴和兰凌见白景梦上来,起身默契地只互使了一个眼色——
追!
三人体迅飞凫,飘忽若神,紧紧跟随人影出了上盈城一路西北,来到一片白桦树林。
白桦乔木极高,纵然枝叶稀疏零少,但在这乌云挡月的夜里,也几乎是没什么光亮可言。反倒是树干太过于错杂直挺,迷阵似的活生生打断了白景梦三人追寻的痕迹。
“怎么办?”三人站在树枝上,白景梦扶着树干问旁边两人。
颜蕴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道:“我怎知?”
接着兰凌又耸耸鼻子,歉意道:“这里应该是布了迷阵,我没办法继续寻气味了。”
白景梦白了一眼旁边没有卵用的两人,无奈跳下树探了探周围。
林里很暗,但好在没有乱七八糟的树叶遮挡,天光晦涩之下仍然能捉摸清楚最近的几棵桦木。
整片林子毫无阴森寂寥的味道。
却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莫名的揣着份慌乱,算不上不安,只是空落无序仿佛是有大事要发生。
见白景梦下去,颜蕴和兰凌也紧接纵身一跃,在落地时激起地上大片散落的枯草烂叶。
“回去?”白景梦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