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梦看翎认真的神色，不免一笑，“我也只是说说，现在的日子我也觉得挺好。”
现在表面上的日子是挺好的。
似乎兰凌还是那么听话乖巧，颜蕴也是个急躁躁的性子，翎也如同初见时的澄澈，自己仿佛是兜了一圈回到了原来的步子。
没有心生过信任，也没有仰仗过依赖。
最好，在学堂那一日。
也没有接过臣茗递来的御灵膏。
四人沿着城内名为“忘川”的河流顺着走了大半个云芳，拜访了枢堂后又硬是在那个不识路的颜蕴的带领下，四人一起兜兜转转了大半个云芳城，才东挑西选到一家颜蕴比较合眼缘的布庄。
白景梦幼时连乞丐都做过了，自然是衣着布料方面没什么其他的要求。
倒是这个苍瀚颜氏的颜家二公子，非得是要找一家上乘罗琦的铺子才肯罢休。
若是白景梦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情况，定不会再提议道四个人胡诌一个门派出来玩玩了。
“不行！紫色是绝对不行！”
铺子的掌柜是一个头箍绿色发带的女子，两弯似簇非簇傲眉总是在给颜蕴介绍布料时一翘一翘，面上满是待客的谄笑。
光是看颜蕴身着的紫衣料子和金色腰牌，也心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在将近一炷香的介绍后，那女子依旧是笑容可掬，没有一点疲惫之意地继续给颜蕴倒腾出更多新奇的料子。
只是另外三人似乎对穿衣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得是在一旁坐着等待颜蕴一个人在那里选料子。
倒是这个时候的颜蕴简直堪比那些集市上逛卖的妇孺，皆是一口一口要不得，这样不行那样不好的。
白景梦听得都双眉起皱，整张脸怕是要愁成苦瓜了。
他实在按奈不住，开口对着桌边另一椅子上的人问：“翎，你有没有喜欢的颜色？”
翎思量一会儿：“白色？”
“......”白景梦看他一眼，又瞅了瞅自己身上这件，“我还以为翎更喜欢红色，见翎一直都穿红色来着。”
翎浅笑，“穿红色是想让哥哥无论何时何地皆能一辨可寻。”
“......”白景梦没接话，只是跟着之前翎的回答，又说：“白色不行，宗主该一眼就认出我了。”
翎困惑：“白宗主不知道哥哥来了？”
白景梦也狐疑：“他知道我来了？”
不是吧？
我不是偷着来的么？
翎的回答着实让白景梦有些摸不着头脑，要是自个儿宗主真知道自己来了，不非得把自己提回去训个半死。
“....不知道。”翎答。
白景梦看着翎，也不明白翎这句“不知道”是说宗主不知道自己来没来，还是翎不知道宗主知不知道自己来没来。
不过，宗主该是不知晓的吧？
如若不然，自己现在那还能在这地儿陪着颜蕴挑了如此久的衣服？
白景梦索性略过这个话题，他扭头问了坐在身侧的兰凌，“兰凌喜好什么颜色？”
“嗯......”兰凌思量了片刻，最后将视线定在了还在跟老板娘嚷嚷的颜蕴身上，他扬起浅浅甜笑意：“紫色吧？”
白景梦：“.........”
得了，你怎么不直接说你喜欢颜蕴弟弟？
白景梦叹了口气，想着白色也不行，紫色也不行，红色嘛.....
自然更不行了！
太亮眼了！
倒还真的是应验了翎的那句回眸十里，一眼可寻。
“白景梦！你倒是脑子出点力啊？”颜蕴抓着一匹金色的布料视线掠过店主，大声嚷嚷道。
“本来就等得够久了，你挑就你挑呗，还问我？”
白景梦一时间极不耐烦，抬头想即刻辩驳回去，“我怎.....”
倏忽他眼神的余光轻易瞄到了兰凌，他正双手托腮看着眉里甜笑的端望着颜蕴。
门外的天光透进，一点一滴碎末似的在兰凌松散的金发下隐隐亮烁。
不显眼，反而给人一种平静的温和感。
白景梦立即改口道，“白金色吧。”
“可以，刚好我手里这匹？”颜蕴问。
白景梦这才注意到，颜蕴手里也正好托着一堂浅金色的布绸。
你都选好了，你问我作甚？
有病？
白景梦一个白眼，不再回话。
不过，看起来......这颜蕴小公子倒是对四个人一起穿什么袍子挺上心的嘛？
白景梦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颜蕴。
直到是颜蕴和老板娘谈妥，掏出了腰包里的银两，他才发现白景梦一直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脸颊无端的生了一团躁红，“你看我作甚？”
白景梦哼声回话：“你好看。”
“啧.....”颜蕴流露出相当嫌弃的神色。
白景梦翻白眼，看着似乎是已经快完事儿了，便是起身准备撤走。忽而在一瞬间想起什么似的，他又停身跟话，“颜蕴....你不会是没和人一起组过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