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外型特征的不同,就算只依靠“披挂”或者“缠绕”的方式,古希腊服装也可以划分为多种。
季柏岑最后帮江羡年选定了男女通用的“多利亚”造型。
既削减了登台时男生穿女装的突兀,服饰造型本身,也更加符合美学上的“黄金分割。”
更重要的是,满足了他不让别人看江羡年穿女装的私心。
“无形之形”风貌服饰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方便,只需要一块矩形布料和几条束带几个别针,就可以按照穿着者的需求和身材条件自由发挥。
这样简单方便的制衣程度,哪怕明天演出,服装上的准备也完全来得及。
江羡年把季柏岑的提议和他随手画的几个式样图片一发到宿舍群里,立刻得到了全员赞同。
许自尤是最开心的。
没别的,因为他穿女装真的特别毁形象:“羡年,你也太牛逼了,怎么什么都会!”
“呜呜,你知不知道,这次真的救了我的命,我又有希望找到女朋友了!”
江羡年看了看客厅里重新拿起游戏手柄的季柏岑,坦然澄清:“不是我想到的。”
“也不是我画的。”
话音落下,电话那端陷入了沉寂。
江羡年听到李闵煜他们像是捂着话筒般小声嘀咕了几句。
片刻后,许自尤扯起嗓子:“帅哥!”
“羡年男朋友!”
“你在听吗?”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在学校我一定会替大哥照顾好羡年的,等我有对象了一定带着她请你们两口子吃饭!”
江羡年没想到许自尤会这么喊,金主被当做男朋友什么的,怕冒犯季柏岑。
张了张唇想解释:
“哥哥……”
抱歉。
话没说完,就见刚刚还在打游戏的季柏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游戏声效静音了,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不高不低,足够群聊语音里的四个舍友听到。
江羡年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回应自己还是在回应许自尤。
许自尤很热情地接上话:“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
被他这么一搅合,就找不到澄清的时机了,江羡年只好先作罢。
又沟通了十来分钟,服装和道具布景敲定下来。
回复许自尤他们的“晚安”,江羡年收起手机。
看着季柏岑,表情认真:
“舍友可能误会我跟哥哥的关系了。”
“很抱歉给您添麻烦,我会跟他们说清楚。”
季柏岑掀了掀眼皮,动作间透露着一股子漫不经心,仿佛对被误会这件事毫不在意:“他们知道我是谁?”
江羡年哑然。
这倒是。
他忽略了一点:这通电话过后,别人不知道所谓的男朋友是谁,但他在外面却确确实实背上了个“已有对象,别惦记”的标签。
并且成功被带偏重点——季柏岑自己说的和他不过钱货两清的契约关系,为什么还会认下许自尤口中的“羡年男朋友”。
-
演出服的事情解决,排练在众位舍友的紧赶慢赶下提升了日程。
江羡年白天上完课就一直留在学校排练,傍晚回家,吃完晚饭再给季柏岑当两个小时模特。
教室、排练室、家三点一线,过得忙碌又充实。
这种忙碌不同于之前每日打工的忙碌:每项的辛苦都有奔头和截止日期。
一个月后,他可以跟其他大学生一样迎来放松的寒假,不必再去兼职平台仔细挑选短期工项;
三年后,他可以结束跟季柏岑的合同,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想做的就是了。
但总好过之前,无边无际、不知道终点和尽头在哪里的单纯疲惫跟消耗。
清晨的阳光透过飘窗洒进来,在江羡年眼皮上轻轻吻了几口,细密眼睫登时在白皙的皮肤上投射下扇状阴影。
江羡年睁开眼睛,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几分钟换好衣服,走去楼下洗漱。
季柏岑的房子似乎在设计之初,就没想过让别人来住。
除了主卧是个套间之外,其余的侧卧布局都很简单,他要洗澡洗脸,只能在楼下专门的盥洗室。
季柏岑每个早上都会早起锻炼,寒风凛冽的大冬天也不例外,只不过把户外的晨跑变成了室内健身房。
端着早饭来到客厅,季柏岑恰好晨练结束走下楼,江羡年扬起唇角,冲他打招呼:“哥哥,早安。”
熹微之中,江羡年站在桌边,黑白分明的眼珠清亮透彻,纤长睫毛随着平静呼吸簌簌而动,嘴角微微上翘。
刹那间,仿佛天地万物的声色光影都凝聚在他唇畔。
原本走得四平八稳的季柏岑忽然一个顺拐,险些踩空。
江羡年微垂的眼眸向上睁开:“哥哥?”
季柏岑扶着楼梯稳住身形,抬头沉着脸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坐到餐桌前,又一声不吭地开始吃早饭。
江羡年皱皱眉,拉开凳子坐到季柏岑对面,不明所以地咬着三明治。
季柏岑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心性最简单的:心情好心情不好,全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他面前。
只是也像小孩子一样,脾气和开心来得莫名其妙。
没能想出自己究竟怎么惹到他了,江羡年用筷子翻了翻煎得囫囵完整的鸡蛋,索性低头继续干饭。
相比于江羡年的淡然,季柏岑就不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