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大暖男!”江藐将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随手在栖迟肩上拍了下,“那我先上楼了。”
被江藐接触的瞬间,栖迟微皱了下眉,顺势一把抓过江藐的手。
“你去哪儿了?”栖迟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又把江藐往自己身前拽近了些。
见对方明显像是察觉了什么,江藐也不作隐瞒,随口说:“去了趟小宝家。”
“那屋里有东西。”栖迟顿了顿,沉声道,“阴牌。”
“阴牌?”江藐皱眉,“你是说……佛牌?”
“是阴牌。”栖迟松开抓江藐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幽深,“早些年我曾游历东南亚,记得这股气息。”
江藐听后,敛去了脸上方才的笑意,正色道:“有空跟我详细说说么?”
栖迟又盯着江藐端详片刻,淡淡点了下头:“来我家吧。”
……
栖迟的家中依然有股清浅的香气。
他打开冰箱门,从中取出一枚白瓷小碗,又放进一支汤匙,一并给了江藐。
“这是?”江藐接过小碗,凑上前闻了下。只觉一股清甜扑鼻而来。
“冰镇桂花藕粉,今早刚做的。”
“啧,精致。”江藐感叹了句,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
“滋味如何?”
“可可可,甜而不腻,唇齿留香,牛逼牛逼!”江藐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一句真诚的“莲里莲气”差点就脱口而出。
也幸好没脱口而出,毕竟这词搁现在是骂人的。
“说说吧,关于阴牌的事。”江藐将吃完的空碗往前推了下,坐直身子。
栖迟点头,娓娓道:“在泰国,佛牌大致分正牌和阴牌两种。正牌的制作者为龙婆,所用的多是如寺庙里的土壤、香灰、矿石,再由龙婆诵经加持而成,请之可佑人平安。另一种阴牌,则多是由阿赞制成,制作时会在其中加入阴物,其实原本制作阴牌也是为了使生者与死者共修功德,渡死者早日往生,但……”
“但?”
“不乏有阿赞靠此敛财,或佐以邪术,修外道。也自会有人利用此牌来满足私欲,比如求偏财偏运、夺色或诅咒他人。”
江藐皱眉:“你所谓的阴料,难道是指……”
栖迟点了下头:“是你想的那些,尸油、死人骨、坟上土。”
“靠,这么阴!弄不好会反噬的吧!”
“会。”栖迟眸色一暗,“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去的这家供养的阴牌与寻常的还有不同。”
“怎么说?”江藐疑惑地看向栖迟。
“牌里住的不只有一只鬼,而是个怨念的集合体。”
“……”江藐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儿有点难办了,先不说它能力如何,就外国的术法我压根儿不通,冒然拿自己那套去跟它硬刚,说不准吃力不讨好!”
“。”栖迟不置可否。
江藐站起身:“成,我知道了。我再回去想想招儿吧。”
他说完,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其实还有一法,尚且可以一试。”
江藐站住脚,回头看向栖迟。
栖迟淡淡道:“牌里住着的那位其实跟我们这些留在楼里的住户倒有些相似之处。无法往生只因执念未消,若能知晓它放不下的原因,或许就能找到破解之法……”
“你的意思是?”
栖迟淡淡一笑:“先坐下一起聊聊,兴许是个讲道理的呢。”
……
时过午夜,张美兰家中。
一双手点燃了桌案前的白蜡,恍惚的烛火将赵建刚的脸映衬的阴沉模糊。
他打开一本相册,痴痴地翻看着,里面清一色的全是小宝的照片。
抱着玩具公仔的小宝、骑在赵建刚脖子上的小宝、浑身是泥巴的小宝、吃了满嘴奶油蛋糕的小宝、在玩具厂里奔跑的小宝……赵建刚的嘴角挂起了僵硬的笑容。
门“吱呀——”一声开了,身后传来轻快地跑动声。
赵建刚回头看向空荡无人的房间,弯下腰凭空摸着空气,一如在宠溺地抚摸着一个小孩子的头。
随后,他将那个并不存在的“孩子”抱在腿上,边一起翻看照片,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它轻声讲解着这些照片的事。
随着时间流逝,桌上插着吸管的牛奶正在一点点跟着减少……
“爸爸拼死也会守护好玩具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