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长公主和长乐郡主从丞相府出来,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长乐郡主,眼角发红,嘴唇紧抿,满脸不开心的模样。
回到自家府上,赵文鸳也不理人,在院中看见父亲也不说话,直接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这孩子怎么了?”英国公捋了捋胡子问妻子。
长公主一想起在丞相府席面上的事,心情也不好,顾不得回答丈夫,直接去敲女儿的门。
门并未锁,长公主推门而入。
“你和我置什么气,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看着掩面而泣的女儿,长公主心里也不好受。
“为了我?你不过是怕我嫁不出去,平白拖累了英国公府的名声罢了!”赵文鸳在席上的难堪,全化成了对母亲的埋怨。
“胡说!你怎么这么和娘说话!”长公主音量扬起来。
“只许你做,不许我说吗!我堂堂长乐郡主,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一生富贵,不需要你低声下气地去和人结亲!”说着,赵文鸳的眼泪流得更凶。
长公主一口气堵在心口说不出话,她不过是为了让女儿有个依靠,哪里做的不对了?
“哪有女子不嫁人的,我们英国公府是可以养着你,可是我和你爹百年之后,难道你要靠着你弟弟吗?不找个可靠的人,你下半辈子怎么过?”长公主的眼眶也红了。
“娘,就算要嫁人,我也要嫁自己喜欢的,在您眼里,沈渊千好万好,可是他对我无意,我也不喜欢他,再说了,今日在丞相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把话说的那么绝,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要是传了出去,京中贵女们该怎么看我!”赵文鸳气急。
一说起这个,长公主心里也是一团火气,婚事结不成便罢,可是被人当众下面子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更何况沈渊一个小辈,和她说话却丝毫不留情面,要不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她可不会咽下这口气。
“罢了,你既不喜欢他,再找别人便是,至于外面的人,你堂堂长乐郡主,还用得着在意旁人的闲话吗?”说完,长公主甩袖而去,徒留女儿独自伤悲。
到了晚上,睡前,英国公问明白了今日在丞相府上的事,搂着妻子安慰,“这件事是你过于心急了,今日镇国公第一日回京,忙着和老友叙旧,哪里能想到儿女们的亲事。”
长公主推开丈夫的胸膛,“我之前和你提起这件事,你不也乐见其成,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那我也没让你今日就去啊,不过亲没结成,也不至于结仇,镇国公是为国效力的肱股之臣,皇上看中他,我也敬佩他。”英国公又把妻子搂回来。
“算了,我是不管了,这几年操心女儿的婚事,我的皱纹都多了。”长公主语气变软,眼睛一闭,兀自睡了。
英国公看着妻子安静的睡颜,沉思许久。
翌日,谢初年收到了冯姝的帖子,邀她参加明日的诗会。
“冯姐姐满腹诗书,邀请的定然都是清高才女,向我这般不喜欢舞文弄墨的,去了有什么意思。”看了帖子,谢初年没什么兴趣。
“小姐,冯小姐甚少张罗这种事,好不容易又一次,咱们要是不去,不太好吧。”冬白端来了今日喝的药。
“这用你说,我当然要去了。”谢初年一口气将药喝完,药汁苦涩,表情四分五裂。
“沈哥哥昨日送的酥糖,快拿给我。”
冬白猜到小姐今日想吃这个,早就准备好了,闻言立刻送到谢初年手上。
“这么感觉这药越来越苦了。”谢初年吃了块糖,嘴里的苦缓解了不少。
“刘大夫说,他又调整了药量。”
喝完药,谢初年看见了桌上放的虎头娃娃,想起还没给沈长熙准备礼物,自己房里有不少幼时的玩具,找出来发现都是旧物,恐不好送人,便又叫了司棋去街上采买,司棋买了好些东西,都是沈长熙这个年纪喜欢的,谢初年全都带上,带着冬白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原身为宁王府,是先帝兄长的府邸,宁王薨逝后,一直空置着,去年皇上命人修葺一番,如今镇国公一家已经搬了进去。
府内的下人俱是皇上亲赐,看门的人认识谢初年,远远地迎上来行礼,“谢小姐,您是来找我们将军的吧。”
“不是,我是来找沈小姐的,昨日镇国公带着女儿做客,我见了熙儿甚是喜欢,可是第一次见没准备什么礼物,今日买了点东西来看她。”谢初年指了指身后冬白抱着的东西。
那下人见冬白拿着的俱是风筝,糖人等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点头哈腰地说:“那好,小人去通传一声。”
待人进去了,主仆二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和那下人一起出来的,还有沈渊。
“沈哥哥。”谢初年笑着叫人。
“以后见了谢小姐,直接将人请进来便是,不必通传。”沈渊声音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