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一向爱应酬,总是半夜才归的王德江破天荒提前回来了。难得的是,蒋春梅母女也没出去浪。
一碰头,蒋春梅就发现了王德江难看的脸色:“怎么啦?遇上什么麻烦了?”
王德江冷哼一声,将两张照片摔在了桌子上。
蒋春梅拿过一看,上面是王朝露跟一个男生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两人的合照,另外一张是集体照,但两人都站一块儿,看起来关系似乎很亲近。
很普通的照片啊,蒋春梅不解:“这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王德江扯下领带扔在沙发上:“江霍派人送给我的,你说有没有问题!我派人打听了,这个该死的刘东宇竟然拿着照片去找江霍。”
蒋春梅怔了片刻,蹭地站了起来,冲楼上大声喊道:“王朝露,滚下来!”
王朝露很快就下来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这脸色都很不好看的两口子,心说,他们又在发什么疯。
“看你做的好事,一个姑娘家,不学好就这么随便地跟人鬼混,把咱们王家的脸都给丢尽了!”蒋春梅把照片拍在了王朝露身上。
王朝露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很是无语,这不就很普通的照片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艳.照,怎么就丢脸了?难道她跟人合照的权利都没有?要按照这标准,王宝珠早将王家的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脸色铁青,坐在沙发上灌了一口茶的王德江也跟着瞥过来:“朝露,我还以为你是个懂事,哪晓得你也跟着阳奉阴违,跟这混蛋走得这么近,还让江霍知道了,把照片送过来,打我的脸!”
王朝露明白了,她跟刘东宇的关系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闹到江霍面前,让王德江丢了脸。说到底,王家人并不关心她真的怎么样,他们在乎的只有王家的利益,王家的脸面。
想通这一点,王朝露有些意兴阑珊,她是真的很想有个亲人,但王家人的做法,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这样的父母兄弟姐妹,还不如没有,没有了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骂咧了几句,蒋春梅给王德江倒了一杯茶:“喝口水消消气,江霍把这照片寄给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江家想悔婚?”
这也不是不可能,江霍一直没谈恋爱结婚的意图,所以江家老太太才会着急,放出风声选大孙媳妇。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把柄在他手上,他只要将照片往江老太太面前一拍,这门亲事很可能就作废了。
作废王德江也没多少遗憾,毕竟江霍已经不是以前的江霍了,得罪了也没甚大不了的。但王德江怕这件事闹到江老太太面前,这个老太太最疼长孙,到时候王家肯定讨不了好。
放下杯子,他拿起手机:“我探探江霍的口风吧!”
电话很快接通,但确实助理接的:“王总,江先生不方便接电话,王总有事我可以替你转达。”
这种事怎么转达?现在的江霍不过废人一个,有什么事要忙?不过是借口罢了,王德江气得挂断了电话。
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的王宝珠笑盈盈地下楼,不怀好意地说:“江霍肯定是想解除婚约,他就算残废了,想嫁他的人也不少,犯得着受这种羞辱吗?爸,谁闯的祸谁负责呗,你就别操心了,老得快。”
王朝露翻了个白眼,解除婚约更好,她也不用担心碍男女主的眼了,只是可惜了,房子还没买。
虽然有点遗憾,不过王朝露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和手机,里面可是有好几十万,这点钱虽然不够买房置业,但也能让她衣食无忧,大不了毕业后她就去外地,跟王家切割,彻底脱离剧情就是,让王家这群炮灰送上门去给江霍虐。
王德江觉得王宝珠的话也有点道理,可扭头看着王朝露那闷不吭声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让这木讷不会讨人欢心的丫头去见江霍,只怕会弄巧成拙,更惹江霍生厌。
哎,怎么一桩简简单单的婚事,闹出这么多幺蛾子呢!
“算了,这件事你们别管,回头我派人送份礼物给江霍赔罪,这件事就这么结了。”最后王德江一锤定音,除了骂,压根儿就没问过王朝露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闻言,王宝珠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她爸也生了退婚的心思,这下可不就得一拍两散了。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哪怕是她不想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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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王德江让人送来了一件乾坤年间的瓷器,还有一封信。”三宝走进书房,对刚开完会的江霍低语道。
江霍伸出了手。
三宝立即将信交到他手上。
江霍打开信纸扫了一眼,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接着啪地一声将纸按在桌子上,力道大得直接在纸上戳了个洞。
“怎么回事?那见风使舵的老匹夫写了什么?”常州咋咋呼呼地打破了书房里凝重的气氛,抽.出压在江霍掌心的信纸,扫了一遍,心里有数了。
信上,王德江话说得很好听,先是诚恳地道歉,然后又说王朝露各方面都平平,配不上江霍云云,总之就是想解除婚约。但他怕得罪江家,又不敢自己提,想让江霍提,并暗示王家一定会配合。
常州看得想发笑,这老家伙自以为猜中了江霍的心思,殊不知弄巧成拙。
“咳咳咳,我调查过了,是刘东宇单方面追求纠缠王朝露小姐,还曾试图诱拐王小姐跟他私奔,王小姐根本就不搭理他。王德江这老匹夫真是粗暴,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还往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有这么当爹的吗?”常州边说边观察江霍的脸色,见他神色稍霁,便明白自己说中了老板的心思。
他接着继续道:“江总,让我跟王德江沟通沟通吧。”
江霍掀起眼皮看他:“你准备怎么沟通?”
常州笑得很灿烂:“婚约当然要继续……”
江霍粗暴地打断了他:“明天领证!”
啊?这下不止三宝,就是常州都张大了嘴,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吧,明天领证,这么仓促,婚礼还在筹办中。
思忖几秒,常州试探地问道:“江总,你以前见过王朝露?”
“你今天才认识我?”江霍反问。
常州想了想,两人从初中就认识,高中、大学都同校,毕业后,他又跟着江霍进了立信,一直是江霍的左膀右臂,几乎不离左右。江霍这十来年的人生他都有参与,与王朝露根本没任何交集才对。
搞不懂,常州也没多言,毕竟娶谁是江霍的私事,朋友关系再好也不能越界。他颔首:“我明白了,这就去跟王德江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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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