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喉咙干涩,大脑昏沉,浑身都不舒服。
不过,她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已经不烧了,吐出来的气息也不再灼热如火。
“唔……好想喝水啊”
“水吗?”帷帐被拉开。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鲁金,请用。”
云裳下意识接过递到眼前的水喝了一口,所有的理智和记忆回笼,云裳含着口中的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她看了眼一副忠犬模样的压切长谷部,还是选择咽了进去。
压切长谷部还是比较靠谱的。
压切长谷部身穿整齐的出阵服,正经跪坐在窗前,膝盖上放了一把没有出鞘的刀,浑身紧绷着,好似在随时提防有人会对云裳不利。
见她望来,立刻回视了过去,然后低下头来将目光放在云裳下巴处。
少女的五官无一不精致美丽,就连下巴也生的小巧可爱。
压切长谷部视线游移。
少女刚醒来,拢着被子窝在床上,发丝凌乱披散在肩膀两侧。因为少女安睡时喜欢在软和的被褥里拱来拱去,有一缕调皮的青丝翘起来,黏在她的白净的锁骨上。随着少女的呼吸扫来扫去,莫名让人喉咙发痒。
压切长谷部抵唇咳了一声,“主,还有什么要吩咐长谷部的吗?”
“洗漱物品已经准备妥当,主刚醒来,身体虚弱,多有不便。如果主愿意,长谷部可以代劳。”
云裳下意识摇头。
自从和黑崎真护住了一段时间,云裳学会了自己动手打理自己。无他,黑崎真护太粘人了,什么都想代劳,比以前在陈国王宫时还要得寸进尺,致力于让小公主全身心依赖他,使小公主永远离不开他。
怎么感觉压切长谷部也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云裳的脊背发凉。
“主,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压切长谷部再接再厉。因为太过激动重伤,本丸里的加速札早就用光了,压切长谷部只能和鹤丸国永一样躺在修复室里。等手入完成,压切长谷部抱着刀就想来天守阁请罪,却得到审神者还没有醒来的消息。
怀着愧疚,压切长谷部把所有人都赶走,自己蹲守在云裳床前,想让主公醒来第一个看到他,然后请罪。
“主,都是长谷部的错,主公身体有恙,身为家臣竟然没有能及时陪在主公的身边,长谷部罪该万死。”
“主,你想怎么处置长谷部,长谷部都没有怨言。”压切长谷部主动递刀。
“请主公惩罚。”
云裳还未说话,压切长谷部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云裳歪了歪头,不懂自己生病关长谷部什么事。
这时传来一道不适宜的声音。
“咕噜噜~”
云裳呆了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瘪瘪嘴,打断了压切长谷部接下来的话,“好饿~”
“啊,主是饿了吗?长谷部真是罪该万死,竟然让主公饿肚子!我这就去为主公端来食物。”
压切长谷部满脸羞愧,正欲起身为少女端饭,衣服却突然被人扯了扯。
云裳扯着压切长谷部土黄色的外衣,眼睛眨了眨,“就罚长谷部一炷香的时间把饭菜端来。”
压切长谷部一愣。
云裳拢着被子,眼神湿漉漉如同小兽,神色依赖地看着他,“好饿啊,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脑海轰鸣了一声,断线了,“我这就去为主端来晚餐。”说着使出了属于梦幻坐骑的速度。
待压切长谷部离开,云裳得意一笑,觉得自己棒棒哒,这么快就收服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家臣。之前压切长谷部虽然积极,看着为她着想,云裳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经这一遭好似全部的隔阂消失。
看来偶尔生一次病也不错。
云裳一边洗漱穿衣,这样想着。
坐在梳妆台前,束发的时候,余光瞥到一朵蓝色的小花。
云裳抽出发带的动作一顿。
梳妆台角落里放了一只青色釉纹的花瓶,瓶身缠绕着花枝,里面放了一朵浅蓝色的小花。
花瓶里的水清澈,一看就是经常换。
花瓣上挂了一点水珠,云裳伸手戳了戳瓶身,水珠晃啊晃就是不从枝头离开。
等云裳没了耐心,它晃了一圈终于从失衡的枝叶上滑落了下来。
镜子里云裳鸦色的睫羽颤了颤,起身离开梳妆台推开窗户。
窗户外面的天空全部染上了黑色,繁星点点,一点流星划过,格外好看。
回头瞥到梳妆台上那朵摇曳的小花,云裳的心情没由来好了几分。
不过她记得梳妆台前,原先并没有这朵花来着。
云裳下了二楼,又在桌案前看到几株四叶草,还有摆放的几样从没见过的小东西。
用完饭,云裳指了指那些东西,“长谷部,那些都是什么啊?”
看到桌上的四叶草,和几样只能在万屋看到的俄罗斯套娃等小东西,压切长谷部神色柔和了几分,“主,那些都是本丸里的短刀们,还有其他刀剑送来的东西。”
“这株是四叶草,据说三叶草常见,四叶草很难寻到。四叶草据说能给人带来幸运,应当是胁差物吉贞宗和几把粟田口短刀一起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