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在摊子上?看?镯子,一边看?一边随意想?着事情,没注意身边突然站了个人。
那人身材高挑,气质清冷出众,竟然比她的夫君还要俊上?几?分。
林淼盯着那人看?,那人收到这样炙热的视线,回视她。
林淼虽然已经?嫁作人妇,但被?保护得很好?,十分单纯,被?封钰这么一看?,脸立刻就红了。
跑远几?步,又跑回来。
付新诀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不见她,她很无聊,自然是要找些乐子的。
她在一个礼貌的距离站定?,有些期待地?看?着封钰:“我?是付家付新诀的妻子,看?你一表人才,正巧我?丈夫最近有招贤纳士之?心,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没人能拒绝付家的名头。林淼很有把握。
果然,那人轻轻点头。
“只是我?要先去取些东西,能否请你去我?住处稍等片刻?”
林淼盯着封钰的脸,“好?。”
两人加上?后面的两个侍卫一同来到封钰休息的旅馆,林淼在堂间等候,封钰上?了楼。
林淼不喜欢护卫明晃晃地?监视自己,却又不能不要,所以只好?让他们呆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护卫们在旅馆中间的小巷子里休息,正聊着,其中一个被?从天?而降的刀砍成两半,血喷了活着的那个一头一脸。
另一个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也还算训练有素,立刻掏出武器要去攻击暗算者,螳臂当车,他抬头的瞬间,也被?竖着劈成两半。
封钰站在屋顶,轻松简单杀死二人之?后,用化骨粉把人处理好?。
他做得十分顺手熟练。
封钰跟着林淼去付府。
封钰本来只是想?绑架林淼,砍下她的手指给付新诀或者房澄送过去,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这样观察就更方便了。
付新诀和房澄在一起,张敏知刚走。三人草草拟定?合作协议,到时候反水捅刀谁都捞不着好?处。
契约签完,房澄也该走了,但他听?林淼去逛街一会回来,屁股就像被?胶水黏住,怎么也挪不动道。
付新诀冷着脸,房澄没话找话,付新诀也就随便回应。
林淼终于回来了。
房澄和付新诀都在,她始终把目光放在付新诀身上?,扑过去抱住他:“你回来了!”仰起头见付新诀把目光定?在那个头戴白纱斗笠的男人身上?,炫耀似地?撒娇:“那人是我?在街上?碰到的,我?想?让他做我?侍卫,好?不好?嘛——”
付新诀神情肃然,把林淼护在身后,房澄也起身,二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危险。
那人手搭在帽檐上?,缓缓摘下。
随着他的动作,一声刺耳尖叫划破凝滞空气。
林淼的小指断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因疼痛而呻.吟哽咽,断指截面无比整齐,血一滴滴掉在地?上?。
房澄目眦欲裂,调动全身灵力?冲向封钰,“伤我?淼儿,去死!”
封钰眼睛一亮,他学着房澄的样子,把他的力?量打回去,“伤我?盐儿,去死!”
二人冲出屋子里缠斗起来,封钰把心分成两半,一半观察房澄,一半观察付新诀。
房澄的攻击每一次都带着决绝的意味,头发被?凌冽灵气吹得披散,状若疯狂。
封钰于是也故意散开一点头发,看?起来和房澄一样狼狈。
屋内,林淼疼得脸色惨白,付新诀给她治疗,却因为伤口处来自高位者的灵力?阻碍而收效甚微。
“疼……我?疼……”林淼不敢看?自己手,闭着眼睛小声说。
付新诀一手抱着她,一手搜索自己储物袋,试图找出能帮她缓解疼痛的药物。
一一试过,都不管用,林淼鼻尖渗出冷汗,付新诀拿出手帕为她拭去,轻声哄她:“好?了好?了,很快就不疼了啊,别怕。”
林淼乖巧点头,蜷缩在付新诀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付新诀不忍见林淼如此痛苦,抿抿唇,给她喂下一颗丹药,林淼即刻昏迷。
他包好?林淼的手指,抱着她给她放在里屋的床上?,安顿好?林淼后,一切似水柔情尽数被?杀意替代。
冲出屋去,加入房澄和付新诀的战斗。
封钰在二人围攻下仍未有颓势,反而越战越勇,最后遏制二人修为,二人只能狼狈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他们被?威压压得直不起身,瞪着封钰眼中满是怒火。
“我?儿在哪?”封钰冷得像一把长剑,“我?要见她。”
他已经?迫不及待给陈星盐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了。
二人仍是沉默,一是被?压着说话很难,二是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陈星盐已死?只是给他一个断指就打上?门来,还同样切断林淼的手指,若是发现真相,林淼必不能活。
可若是不告诉他,现在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付府里有大阵,可护府内人半柱香的性命,足够逃了。
付新诀当机立断,“房澄带你去。”
封钰几?乎是立刻就撤掉他们身上?的威压。
付新诀的意思?房澄懂,为了林淼的安全,他愿意冒着被?迁怒而死的危险带他去认领陈星盐的尸首。
付新诀的考虑实属多余。
陈星盐不许封钰滥杀无辜,林淼是无辜,所以他不会杀。
房澄打开暗门,上?次是迎同伴,这次是迎敌人。
开了门他本想?走,被?封钰一个眼神定?住不敢离开。
尸体在这放了好?几?天?,却没腐烂发臭生出蛆虫,仍像刚死一样新鲜。
封钰几?乎是有些轻快地?奔到陈星盐身边去,抱起她小小的身子,摸着她脸上?的淤青,目光是无限的爱。
他轻轻拍着陈星盐的后背,“疼吗,盐儿。”陈星盐现在是死的,不能回话,他得不到回应,也不是很在意。
学着付新诀的样子给陈星盐包扎伤口,再温柔不过了,手法也很娴熟,把绷带从胳膊上?绕过来再穿过去,最后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喜欢吗?”封钰看?了看?绷带看?了看?陈星盐惨败的脸,眼里含着一层水,悲伤几?乎满溢出来,“好?了好?了,很快就不疼了啊,别怕。”
一切都完美无缺。
如果不是对一个死人的话。
房澄僵立在另一角落不寒而栗,只觉得恶心反胃,还有种说不出的惊惧。
他演得太好?了,几?乎与付新诀一模一样,就连抱着陈星盐的动作都分毫不差。
太假了。
一套动作做完之?后,陈星盐还静静躺在他怀里,没给他丝毫反应,好?像真的死去一样。
封钰以为陈星盐不满意,就拆下刚缠好?的绷带,把她摆回原来位置,自己带着房澄退到外?面。
他看?着那一小段已经?脏污的绷带,迷茫道:“她怎么不理我?。”
他问自己自然是问不出原因的,他于是看?向房澄,慢慢地?,“你说,她怎么不理我?。”
房澄冷汗刷地?下来,他咬了咬牙,不能惹封钰,要暂时稳住他,至少拖到付新诀和林淼离开。
房澄扯起一个牵强的笑:“或许,您再哄哄?”
封钰视线没移开,看?着房澄,看?得房澄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狂奔离去时,这才点头,“你说得对。”
他一次,又一次,再一次走进暗道,进入密室,一次比一次动作精准,抱起陈星盐,给她包扎,哄她。
房澄都看?到麻木。
到了第五次,房澄终于忍不住这种精神污染,崩溃道:“她已经?死了!”
封钰当时正在进行第二步的包扎,听?到这话一点反应没有,直到把剩下的动作做完,略微有些期待地?看?着陈星盐。
陈星盐没有反应。
封钰叹了口气,这才回道:“我?知道,人若是没了心跳和魂魄,又怎可能活着?”
“那你……”
“但她是活着的。”封钰笃定?道,并准备开始第六次进入暗道。
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到了第十次。
房澄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了。倒也不是接受,只是习惯了。
封钰学习能力?很强,他的情感一次比一次真挚,最后竟然让知道一切的房澄都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我?的好?盐儿,乖,不……”
话未尽,打断。
“闭嘴。”陈星盐支着身子从他怀里爬出来,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封钰跪坐在原地?,她站着,五岁小孩只比坐着的封钰高了一点点,但气势却有如潜龙出海猛虎下山。
房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