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得天眷顾的狐妖,昼景很少遭受挫折,好容易动了?心思想谈情说爱,刚刚露出苗头,吓得舟舟姑娘开始躲着她了?。
夕阳落幕,仙姿佚貌的年轻家主一身白?衣,交代了?下人今夜不回府,一个?人缓缓走出府门。
春花秋月杵在花圃前交头接耳。
外面流言纷纷,传得有?鼻子有?眼,矛头都指向家主和夫人感情破裂,眼看着就?要和离。这事,旁人不晓得,身为家主身边的婢女,春花秋月眼睛雪亮,心里和明镜似的——这不像感情破裂,倒像是假戏真做。
夫人连着几日没回来,家主吃东西都没滋味了?,昨夜一个?人站在月色下,瞧了?一朵花足足有?一个?时辰!
太不正常了?。
以前的家主哪有?这种烦恼?何尝为他人牵肠挂肚?
……
大狐狸委委屈屈地趴在书舍窗台,听到脚步声,毛茸茸的脑袋抬起,暗淡的眸子一瞬变得璀璨光辉,怜舟心肠软得一塌糊涂,急忙上前将狐狸抱过来:“怎么了??不开心吗?”
像极了?心疼自家崽子的慈爱老?母亲。
少女温软的掌心抚在头顶,浅淡的光晕流连在混着清香味的长发,她抱着狐狸坐在书舍前的石阶,目光如?水:“是被人欺负了?吗?”
狐狸的两只前爪被她稍微抬高,看不到被人打?的痕迹,毛发依旧洁白?如?雪。怜舟不明所以,“还是说白?狸想我了??”
昼景心道:可不是嘛,你连家都不回了?,要我如?何“狩猎”?
她才尝出逗弄人的好来。
狐妖天性中?的掠夺占有?,让她不受控地产生了?依赖。
想无时无刻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想回头就?能享受她的温柔呵护,如?同现在一般,被抱在怀里,能细致感受少女娇躯的香软,能被她充满柔情的眸子注视着。
十九年来第一次心动,有?了?想要的人,感情发酵如?春风一度,一夜梨花开。
她的尾巴勾缠上少女脆弱的脖颈,夕阳下说不清是少女肌肤更加雪腻剔透,还是狐狸毛刺眼的白?。
脖颈痒痒的。
怜舟放纵着她的爱宠。
她喜欢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
尤其是现在。
狐狸尾巴不长不短在少女脖颈圈了?一圈,昼景那对狐狸眼微微泛红,狐妖天性的激发,致使她血液翻腾,气息紊乱。
躁动不安地,催促她咬上一口。
她眼神变幻。
掠夺心起。
怜舟含笑吻在它耳尖:“以后不准乱跑了?,我也会?想你的。”
“……”
身体?里窜出的火被扑灭,圈着少女脖颈的尾巴稍稍松缓,昼景小兽般的在她怀里发出一声哼唧。
“你是在撒娇吗?”怜舟指尖点在它鼻尖:“真好听。”
.
“它怎么又回来了??”碍于沈端严格执行新颁布的院规,十七殿下不得不乖乖服软夜里宿在书舍。
她深觉沈端就?是来克她的,油盐不浸,不畏权势,脾气又臭又硬,平素冷得像大冰块,冻得她说句话都要酝酿好久。
李十七一脸不快,狐狸能看不能摸,趁它睡觉想摸上一把都差点被咬,她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不知怎的,就?是见不得狐狸乖乖被少女抱着。
打?心眼里来的膈应。
她轻咳一声:“你给?我抱狐狸,我把这支金笔送给?你,如?何?”
“不要。”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
相处一段时日,李十七大概摸准了?她的脾气,软得和块甜糕似的,有?时候脾气比城墙还硬。
难怪沈端那家伙拿她当宝贝捧着。
“无功不受禄。”怜舟带着狐狸拐进浴室,门关上的前一刻还能听到公主殿下烦躁地发牢骚。
一门之?隔,天地清静。
少女靠着门慢慢蹲下.身子。
狐狸趴在她腿部,眼睛转动,试探着,粉嫩的小舌扫过那方白?皙的下颌:怎么了??
陌生的触感。
被养的狐狸哄了?,怪是新鲜。
怜舟笑开:“你呀。”
折腾一番,浴桶里,水面飘着娇妍的花瓣。
不得不说,白?鹤书院待遇是极好的,这个?时节能享受到花瓣浴,怜舟唇角弯了?弯。
昼景睁圆了?一对狐狸眼,看着容颜俏丽的少女宽衣解带,儒服褪去,堆在好看的脚踝,她心跟着怦怦跳,眸子映过异样的光。
单薄的里衣包裹娇色,怜舟指尖轻挑,衣领敞开,雪白?瘦削的玉肩呼之?欲出——
动作一顿。
猝然撞上白?狸妖冶的眸。
唇瓣溢出一抹轻呼,耳根爬上可疑的红粉,心尖被诡异的羞耻击中?。
见鬼了?。
一瞬间?她竟从白?狸眼睛里看到了?阿景醉酒时的情态。
少女面上一阵羞燥。
被美色迷乱心神的某人脑海不停回荡那抹半遮半掩的雪白?。
待醒过来,她站在浴室门外,和兴致勃勃眼里冒着精光不停搓手的李十七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被赶出来了?啊。”李十七笑得不怀好意,趁怜舟不在,厚着脸皮翻出新鲜美味,引诱道:“大狐狸,快过来,本公主喂你吃。”
昼景:“……”
口无遮拦的李十七。
她高傲地迈开腿,夺过公主殿下不安分的手,跳到怜舟床榻,身子蜷缩成可爱的球,舌头舔.舐尾巴尖。
啧。
差点就?看到了?呀。
她坏心眼的想。
怜舟将脸埋在掌心,脸皮发烫。
她是魔怔了?吗?
那明明是白?狸啊。
怎么可能……
她将这羞耻地归于自己心乱的缘故,漫进温水的两条腿,脚趾害羞地蜷缩。
真是糟糕。
她颓唐地呼出一口长气,周围浸满花香。
“别再想了?,不合适的。有?什么呢?情情爱爱乃恼人的东西,你不也见识了?吗?还是说你就?这么不知廉耻,没了?他活不了?,趁现在还能脱身,退一步,安安分分做朋友。你红着脸给?谁看呢?”
浴桶溅起一朵水花。
怜舟松开咬在下唇的齿贝,一双水眸,半晌找回清明。
入夜,大狐狸呜咽地倒在少女身侧。
无声的控诉。
控诉被扔出来的遭遇。
可怜兮兮的。
怜舟靠在床榻手里捧着泛黄的书卷:“好了?,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