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滚滚驶向未知,大多数的时间大家都昏昏欲睡,对于命运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
每日马车都会停下一段时间供大家吃点干粮和休息,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六弦几乎可以肯定已经离开那个国度很远,她们也许会被带到其他的国家。
蓝臻几乎快疯了,这十几日每日每夜地毯式的搜索,六弦却好像完全失去了踪迹人间蒸发了。疯的人不止蓝臻一个,柳玄伶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是每日早出晚归不发一语,可是比蓝臻更可怕。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纷纷把矛头指向了顺子。尤其是蓝臻,每日都对顺子大呼小叫的,只怪他那个什么随踪粉,却是把人都搞丢了。
顺子大喊冤枉,他能够准确地区分出常人不了解的气味,他们所追踪的方向完全是没错的。随踪粉虽然保持的时间够长久,可也抵不过这十几日的时光,如果六弦换了衣服或者洗了澡,这气味早就不见了。
蓝臻并不是真的想怪顺子,在灵山的时候,他们几个关系都很亲近,只是六弦和她情如姐妹,是她最看重的人。
六弦性子柔和又容易相信人,如没有自己的关照,不知会怎么样。两个人相处,强的那方会自然而然去保护弱的那位。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李元,要不是他提议六弦去如今就不会这样,蓝臻一抓到时机就会嘲讽奚落他一番。
李元的日子也不好过,本来这案子一点头绪没有已经够丢脸的,如今连博学堂的弟子都失踪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觉得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难道还指望着能在街上找到六弦?顺子,我问你,你可是寻错了方向?六弦会不会压根没来这里?”蓝臻脸色苍白地问道。
“这,应当是不会有错才是。”顺子这几日也不好过,他的确需要承担最大的责任。
“什么,应当???”蓝臻腾地起身,怒目而视。
顺子被这一吼搅得心头都痛了,他千思万想自己肯定没有弄错方向,可这六弦偏偏就像失踪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如今这随踪粉的药力早就消散了,哪里还能知道在哪儿。
“顺子,你别着急,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有什么偏差了?”柳玄伶嘶哑着嗓音道。
顺子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六弦的脸一直在脑海中晃悠着,那个可笑又幼稚的打赌,她还没给自己答案呢?
柳玄伶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该去哪儿才能寻到她。这白日里繁华热闹的都城,此刻放佛所有的活力生气都消失不见了,只是少了一个人,却是如此大的区别。
都城最北面靠近下河道,那里有一处乞丐窝,普通人嫌弃那里的肮脏和臭味,一般不会行到那儿。
柳玄伶心里失了方向,回过神已经走到了这里。望着这里腐败又萧索,心里又是一阵落寞,刚想转身离开,一个女孩子拉住了他干净的衣袍。
镇静地请求道:“这位公子,我姐妹得了重病,能否请您给我些银子,如有任何需要我之时,必当竭尽全力。”
如此燃眉之急下,蓝臻不禁好笑出了声,“柳玄伶,我们如今焦头烂额之际,你倒还有帮人的心,好端端地带两个丫头回来做什么?”
柳玄伶不是好管闲事那类,今日的举动他自己也深感莫名,只是突然想这么做便就这么做了。
方才请求她的那小女孩瞧着蓝臻有些不乐意,急忙说道:“我姐妹病的太重,多亏这位公子相救,还望好心的小姐莫要嫌弃了。”
这女孩子说话倒是挺规矩的,蓝臻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都说做好事会积德,帮也就帮了。我看你这姐妹病得不轻啊,不过等下让顺子过来瞧瞧,再难治的病他总能想到法子的。”
那女孩笑开了眼,连连磕头道谢,这倒搞得蓝臻越发不好意思了,摇手道:“你可别跪我,师傅说咱们就是要帮助别人的,虽然我们自己都心急如焚了,但是好歹帮你也算件好事了。”
没过一会儿就把顺子给拉来,仔细地诊了脉,又反反复复地细问了,顺子提笔开了副药又让人上街立马买药去,连声说服了药休息个把月一定会好的。
那女孩闻言才舒坦了,又对着顺子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蓝臻一把把她拉了起来,斜眼瞧着顺子,说道:“我说你别再跪他了,他呀最近做了错事,就当他做了件好事弥补了吧。”
顺子脸沉了下来,不发一语地收拾起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