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虚右手指尖一颤。他倏地将露外边儿的半只掌缩回袖下,而?只刚打过对方的手,此刻却如反噬回来般泛着热热的疼。
他心中有道声音大喊,错了,一切都错了……
冷如寒冰的眼眸略略闪动了下,但立刻再次快速冻起,又恢复了坚定样子。
他仿佛又回到了往日高山之巅的寒冰模样,无人可轻视,无人可侵犯。再次启唇,意味嘲弄般地道:“你我,本为宿敌,谈何喜欢……”
“哪又怎样?”
秦无挟在他身前,微微抬身,“师兄,我喜欢你,哪怕被蒙骗背叛,哪怕被欺凌伤害,也还是压抑?住的喜欢你。”
“你看,我喊的是师兄,我知道你是谁……”
他慢慢地去抓季青虚的手,“哪怕你将我心捅得稀烂,我还是喜欢你……”
季青虚毫不客气地猛地甩开他。
秦无挟动作顿住,跪坐在那里停了??儿,继续慢慢地说道:“……你快生生将我扯成了两半,可我,能怎么办。”
“我无数次想将季青虚抓来千刀万剐?我赔罪,却一想到我若因此没了季峦,那千刀万剐,便如同转瞬全部落到了我身上。”
“师兄,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想师兄赶我走,我?想出去。”
他说着说着又软化下来,就又想缠上来,又想凑上来抱季青虚。
季青虚抓起对方给他垫在腰下的枕头,用力砸开他,“但关我何事。”他冷冷的声音清晰传开。
他抬起头,仿佛刚才满腔真挚之言对他半点儿打动都没有,看着对方冷静到残酷地道。
“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得受着吗?……”
秦无挟眸里一直摇摆的希冀光芒骤然熄灭下去。
暗香浮动,风灌了进来,屋内方间弥漫的旖色终是飘飘然然散了,又回到清冷萧意的模样。静默许久,秦无挟似是轻笑了声,“呵……”
他撑地缓缓站起,转身背对着季青虚,身形阴影将地上坐卧之人居高临下地笼罩,他眼睫垂着遮住里面情绪,泠泠扯了下嘴角,“师兄还真是将我一颗心,践踏得干脆利索。”
言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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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二人之间气氛跌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极度冰点值,周围小心侍奉的魔修弟??也整副惊惶模样,生怕哪里做得?对。季青虚平时卧在塌上养伤,几乎见?到秦无挟人影。他在上次就叫人帮忙,把他搬出了他们少主寝殿,然后几乎呈对角线换成了魔修地界内距离此处最远的一个屋??。?处自然条件?好要简陋许多,但季青虚还是借此坚定表达了自己态度。
对此,秦无挟只是来远远看了他一次,便走了,没说什么。
二人平日几乎呈现零交集的模式,喝药服饰洗漱也有侍从经管,只是除了……秦无挟隔几天会来给他治伤。
最开始季青虚表示出极大的抗拒,却被秦无挟一把牢牢抓住他脚踝,语调无一丝波澜地道:“师兄若是想永远躺在床上,便挣吧。最好挣得再用力?,骨头彻底断得拼不上,?般才好。”
季青虚被噎了下,旋即讥讽出声:“我便这般残在了床上,就此了结此生,也并非?可。”
对面秦无挟便嘴角紧抿着,显而易见的火气嗖嗖上来了,抓着他莹白脚踝的手都些?用力,指下泛青:“我每日至此处庭院派遣弟??都得十余众,师兄若想了结,能独立?事了再作了结罢,莫要徒费我派资源。”
季青虚气得脸涨红,简直就想顶回一句,谁让他派那么多弟??过来照顾了?可以?来啊!
却还未出口,莫名觉得跟小孩子吵架一般,幼稚得很,便闭口不理他了。
他知道秦无挟是使了特殊法??,帮他?已是凡人之躯的身体长骨,??按照人界标准已是标准残废的情况,季青虚还真的?知,怎么才能叫自己可以重新走路……
他靠坐软褥里紧抿唇际片刻,秦无挟便静静瞧着他,等他最终稍微安定下来,才慢慢揽起他衣裳下摆,撕开中裤。
嗤啦一声,季青虚精神一震又要去遮,却转眼手就被按住,秦无挟黑眸抬起,平波无澜看着他:“师兄?又是何反应。”
直到看得难掩羞懑的季青虚再次强忍着平静下,秦无挟才握着他脚腕,一寸一寸捏了上去。光洁纤长的腿如脂雕玉刻一般,握在发烫掌中,如握着段极品温软冷玉,叫人?忍得松开。
当日袒露情谊被拒,秦无挟多少好面子,在季青虚面前亦硬着脸,而此时他表示出的、暗示自己的,则为,他?是在疗伤,是在做正经事情。可断骨一截一截顺着检查下去,秦无挟却有?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瞥见对方也身体愈发僵硬,还有其隐隐泛红的脸颊,则更叫他难耐地起了?别的心思。他微微垂眸,低着声:“师兄何必如此姿态扭捏,以前又?是,没叫我见过……”他也曾抬起?段长玉,一寸寸吻下腿根。
可此话出来,对方脸一下??腾地红透了。趁他再次剧烈逃脱以前,秦无挟忙硬声道:“可以了,骨头长得?错。”他掌心缓缓放出灵力,覆在上面,“再有几日,师兄就能下床试试走步了。”
听到很快能走路,如此季青虚脸色才好了?。
他全程极其别扭地僵硬坐在那里,看秦无挟耗着灵力?他疗伤,刚毕了,他扯过被子就卷住自己滚向床帏深处,头也埋进去,看都不看他一眼,送客意思很明显。
秦无挟静站床边,看着帐??里的人背部看了半天,没说什么,垂眸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