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你。”
霆阆从前嘴上皮惯了,喜欢同叶渐尘开玩笑,如今玩笑话顺嘴就说了出来,完全忘记了此刻他早已不是那个可随便开玩笑的身份了。
霆阆只好笑笑,将锅甩到花不衍的身上,“少主将我送到宗主身边自然就是这个打算,我并没说假话啊。”
“花不衍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但是我再说一次,我最讨厌别人以他的名义来戏弄我,这种话,我不希望听见第二次。”
“清迟明白。”
霆阆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两朵莲花飘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打了个转。橘黄的暖光照得他的脸分外的柔和,整个人懒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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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楠并未走远,站在一个角落向叶渐尘的那个方向张望,看着叶渐尘身边的那个人披着的狐裘就觉得刺眼。
他不知道为何,师尊并没有杀掉那个刺客,反而还待他很好。谁都知道,这些年借着各种理由送到师尊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到第二日。
跟那个人有关的一切,都是师尊的禁忌,上一世到了最后,师尊连名字都不愿告诉他,这一世,他还是想办法灌醉了一个有些资历的师兄,才套出那个人的姓名。
他看不透师尊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个人也是魔族,也是玄鉴宗的叛徒,和他到底有些什么分别,为什么,为什么偏偏……
辜楠不愿再去想了,每每想到那个人,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自己逼疯。
他的手抚上腰后的短剑。
这把短剑名叫“岁秋”,只是一把中等品级的灵剑,平平无奇,普通的弟子用不上,而金丹以上的修士又瞧不上,但是如今却没这么简单了。
这把剑里被他注入了魔气,寻常修士用灵力探查是看不出其中玄妙的,但是这把剑在他的手上,却威力无穷。
重活一世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有些东西他上一世到死都得不到,但是他偏偏就要强求。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么恐怖,他知道这世上没人是他的对手。
……
“辜师兄。”
“辜师兄。”
辜楠沉浸在自己的癔想中,却被人打断,他猛地回头,双目圆瞪,眼角猩红,一副凶恶表情,将身后唤他的那位弟子吓得后退了半步。
“辜……辜师兄,你……你没事吧。”身后的那位弟子颤颤巍巍,平日里辜师兄都是一副温和模样,哪里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要杀人一般。只有山下失了神智的妖兽,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辜楠很快也清醒过来,收起了情绪,将短剑重新摆正,理了理衣襟,说道:“无事。”
“我见你脸色不对,可有哪里不适,可要我帮你去请顾师叔?”
辜楠用手摩挲着短剑的剑柄,“可能是前些日子接连修炼有些吃不消了,我休息片刻就好。”
辜楠面前这弟子才放下心来,还对刚刚自己心下揣度生出股愧疚之意来,像辜师兄这般如清风朗月一般的人物怎么能与那妖兽联系到一起,“古长老喊你去殿内准备了,以辜师兄的实力,榜首之位非你莫属,但是修炼之余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莫要走火入魔了才是。”
“恩,知道,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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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答对了呢,我这包桃花酥就是你的好不好。”
叶渐尘将霆阆一个人留在大殿之后就不知去哪了,霆阆就只能在这殿里闲逛。
这大殿虽大,以中间的露台为中心,四周如八卦图一般摆满了桌椅,但是霆阆逛了一圈也没找到乐子。
玄鉴宗就是这样,一本正经的。霆阆他有次去蓬莱参加门派大比之时,蓬莱岛的岛主请来了足足四十九个仙子在廊下奏乐,还有次去墨家山庄,庄主一挥手便是包下了整条街供他们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