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想法却在探到原清迟脉搏的一瞬间,再次破灭了。
只有从小在花家长大的死士体内,才有这种虫蛊,怎么可能是他心里的那人呢。
叶渐尘的眸子又恢复如常,淡淡的,似远山,似墨画。他轻轻扶起原清迟,点住穴位,防止毒性扩散。
花家的毒,天下一绝,若是这毒扩散至心脉,那么就算真正仙人来了,怕也是难以回天。
叶渐尘调动灵气,缓缓输送到原清迟的体内。
霆阆腹中疼得直教人昏过去一般,突然间有一股很熟悉的暖流灌满了全身,让全身都放松下来,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这感觉,很熟悉很熟悉……
他知道这是叶渐尘在替他疗伤,但是,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应当还是叶渐尘头一回替他疗伤,那这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的。
霆阆觉得意识开始模糊,眼皮变得沉沉的。
他觉得自己有些像在做梦,周围打打杀杀,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刀剑相接。但是一会又觉得自己醒着,就躺在竹舍外的院子里,岁月静好。
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还听见有人一直在说话。
有人笑。
“大师兄,当真是玄鉴宗的栋梁啊。”
又有人在哭。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数不清的场景仓皇而过,如戏台上唱的曲一般,这首唱完了,换个搭子再唱下一首。
一曲接着一曲。
等霆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偏房里了,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从窗子望去,天已经大亮了。右手上扎满了针,不远处顾秋允坐在桌前。
“醒了?”
顾秋允听见动静,将手中的书放下。
“你身上的蛊,宗主替你解了,还让我给你送了套衣服过来。”
“什么衣服?”
“应该是玄鉴宗的道服,以后你便在玄鉴宗住下了。”
“什么意思?”
顾秋允笑了笑。
“宗主的随从自然也就是玄鉴宗的人,吃穿用度所需的一切,自然就都是由玄鉴宗负责。”
霆阆刚刚醒来,脑子里还都是一团浆糊,但是理了半天,终于是明白过来。
“你是说叶……宗主让我当他的随从,还让我住下来。”
顾秋允迷茫地看着霆阆。
“你之前不就是说是宗主的随从吗?难不成……”
“这这这,这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但是听你的意思,从今天起应该就算是了。”
从前算实习期。
顾秋允笑了笑,没有追问,只是起身替霆阆拔去了腕上的针,又替他把了把脉。
“我睡了……”
顾秋允像是知道霆阆要问些什么似的。
“三天,三天前我带着弟子们赶到的时候,宗主已经在替你祛毒了,然而这蛊毒十分刚猛,你估计还得卧床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霆阆点点头。
“这种刺杀……”
“这种刺杀对与宗主来说,几乎是常态了,小莲花峰上布满结界阵法他不住,只愿住在这里,还不让人打扰。所以以后就得多靠你照顾宗主了。”
霆阆:“不必了吧……”
我觉得我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
霆阆朝另一边的屋子里打探,想瞧瞧叶渐尘现在在干什么,不会又躲在暗室里看着他的画像流口水吧。
然而顾秋允却突然面露难色。
“宗主他,不在房内。”
“宗主他如今在水牢里,审问辜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