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巨大的雪豹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尖利的牙齿让人看着让人遍体生寒。
吴管事没有退让,而是默默地调整了下掌心里匕首。
匕首长不过手掌,但是一看就不是凡物。
花不衍将越骨笛在手中转了转,问道:“吴老,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雨水将吴管事的衣衫打湿,紧紧地帖在身上,勾勒出壮实的身体。他的肩膀很宽厚,像蓄势的猛兽。
吴管事没有言语,或许是不想多费口舌浪费时间。
花不衍最了解吴老,就是因为了解,才?能一眼就认出,吴管事此刻是杀人的眼神。
“不想说?”
“少阁主,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浪费时间。”
花不衍顺了顺浩儿的毛发,似乎是在安抚这只浑身的毛都树立起来的大猫咪。
“你在我身边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几盏茶的功夫。”说完花不衍顿了顿,将手上的越骨笛又转了转,然后继续道:“而且我说了,你该改口了。”
“托了你真正的主子的福,可要替我好好地‘谢谢’他。”
花不衍将“谢谢”两个字咬得死死的,他明明在刻意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言语间还是不自主地流露出心底的情绪来,说白了他也只是个一直在父亲庇佑下未见识过真正世界的孩子。
“闲月城此番出事,众宗门表面为追杀魔头,实际上是为了我踏月阁而来,这事策划的时间不短了吧。”
下着雨,花不衍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们毒修最不喜欢这种天气。
下着雨,迷药和虫蛊的作用就弱了一半。
“要瞒着我在闲月城策划这么大的一个局,不留一丝痕迹,首先?得?极受我信任,在城中任意行事不会让我怀疑,再一个修为不能低,又熟知我踏月阁的秘术……种种种种加在一起,确实整个踏月阁上下也找不出几人来。”
“吴老啊,你跟了我多久了。”花不衍又提声问了一遍。
这一次,吴管事终于是回了话?,“一百六十一年。”
花不衍点点头,“我来踏月阁也不过一百六十一年。”
从花不衍一来到踏月阁,吴老就跟在他的身边,他在踏月阁里呆了多久,吴老就跟在他身边多久。
花不衍用越骨笛敲了敲脑袋,微微笑了笑,“我当?初……是怎么把你带回抚来着?”
吴管事没有说话,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当?初你欠了他人一些银两,被人追杀,正巧被我遇上。”
“是,是这样,当?初你还说你有?一个孩子,与我一般高,所以有时候我还会叫你吴叔。”
“翻起这些旧账又有?何意义。”
花不衍伸出舌头,尝了尝落在脸上的雨水。
还真是苦的。
“随便聊聊,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还是我做了些事情逼得你不得?不背叛了踏月阁。”花不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但是却将笛子抓得?紧。
从前的他用笑来遮掩真正的情绪,是怕有?人看出他的自卑来,如今又用笑来装饰起那所剩无几的自尊。
“事情隔得?太久,忘了。”
说完,吴管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身法越过两只雪豹,闪至花不衍的面前。
这种身法,绝非出自踏月阁。
花不衍御气向后一纵。
但是刀刃仍旧是在他的锁骨之下,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还好花不衍反应算快,伤口不深,仅仅伤及皮肉,未触要害。
花不衍拿手指朝伤口处一抹,殷红的血在指尖晕开?,他将被血染红的手指又放进嘴里尝了尝。
果?真,还是苦的。
两只雪豹朝着吴管事扑了过去。
吴管事仗着奇诡的身法在两只猛兽之中闪躲得?游刃有?余。
那把匕首虽然不长,但是极其的锋利,总能以意想不到的角度,拨开皮肉伤及筋骨。
此刻浩儿的身上的毛发也染了血色。
“若不是今日,我还真不知道,吴老您的刀法,这般出神入化。”
“铮——”
骨笛与短匕交接,发出声响。
短匕骨笛打断,错了几寸的方向,浩儿的前爪因此躲过一劫。
“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花不衍这句话是对浩儿说的。
“你这是蓬莱岛的身法。”这句话是对吴老说的。
“你是蓬莱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