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12
沈昭延自觉的早了些,但不笙说出来了,他自是不会反对,驳了她又显得自己太过刻意。反握住不笙的手,又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怎么,还学会拿爹爹开玩笑了”
不笙长长吸了一口气,义正言辞,我这可是为你着想!
算了,都这样了她也不怕,沈昭延试探碰她手时,不笙觉得心底麻麻软软的,他温温凉凉的,谦谦君子,不疾不徐,只觉得周身被暖云包裹闻着他的味道,不笙只觉得舒心。
小竹在外面守夜,摇了摇头,都说了没有隔夜的仇,相爷这就歇下了?
还有半月余便是过年了,虽然沈昭延整日的不在府中,但他亲口应承了会陪她一起守岁。不笙心中欢喜,府里的下人都在张灯结彩忙活,她也不能闲着。
按着日子算,她与沈昭延圆房不到半月,但她总有些要为人母的喜悦,闲着也是闲着,便坐在窗前给未来孩子做新衣裳。
她花样画的不好,女红也一塌糊涂,但她还是想着不能在任性了,今年至少把没绣完的那只旱鸭子绣好,包了香料给沈昭延做香囊,在修剪三双小鞋子给未来孩子。
不笙不知孩子的性别,索性都盘算着做成女童样式,是女童便正好,不是女童也不打紧的。
正缝了一半,小竹领着两个丫头进来了,丫头手中拿着香木红漆盘,盘中叠放些许琉璃制小玩意。
小竹带两个丫头行过礼便道“夫人”
不笙哑笑,放下针线绣棚站起来“都说了我未曾与萧郎行夫妻礼,夫人叫早了”不笙总算看出来了,自家的心腹丫头,心却是向着沈昭延的,定是沈昭延让她这么喊,现全府上下都这么喊,不笙也干脆不改了。
小竹起身道“不早不早,夫人,相爷过几天便回京了,这是他稍给夫人的小玩意儿,夫人看看喜不喜欢”
不笙闻言,便过去揭开红绸缎,见木质漆盘中几个琉璃制玛瑙镶翠,状似小虎,实则是小猫,张牙舞爪的叫嚣。
不笙取一只拖在手心里,雕刻的真是精巧,也喜欢的紧。小竹见不笙高兴,也放宽了心“相爷虽身在吴蜀之地,却惦记夫人的”
不笙听他人在吴蜀之地,有点不高兴了,放下琉璃小猫端坐在正堂里,心里憋着气,他明明说过要和自己守岁的,现在却去了吴蜀,距帝都十万八千里,还怎么守岁。
小竹上前宽慰她“小姐,且与相爷忍耐一番罢,新帝将立,相爷忙活的厉害”
不笙也不是不懂事,前些日子拉安云啸下马,而今又去吴蜀压阵,看来他们注定要聚少离多了。
想着接近的年关,不笙有些难受,也没什么胃口,这两天便只喝了小米粥,晚膳更是少,很早便睡了。
因着短暂一年内三任帝王的更替,帝都百姓对过年格外的珍惜,老早便挂上了红灯笼,街角巷尾欢声笑语。
自沈昭延离京后,相府便被围了十几层护卫,虽然也挂了红灯笼,下人们都不许声张喜庆,怕贼人浑水摸鱼。
不笙一人坐在沈家祠堂中,披了件杏色棉衣,委屈巴巴蔫蔫的拉着脑袋守岁。小竹站在边儿上添茶送水,生怕她一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磕碰了。
天亮时候,小竹松了口气,看夫人这样是想了相爷守岁那个承诺一晚上了。小竹有些感慨好事多磨“夫人,起身罢”
不笙轻声应了一声,有些眼泪花花的,扶着小竹的手出了祠堂。年过完了,便有些春暖花开的迹象。
不笙还记得爹爹刚给她说亲事时候,她还像小孩子一样坐在秋千上哭闹埋怨,怨损爹爹用她拉帮结派,想来那时候心中只有爹爹,真害怕失去的。
不笙还记得那时候他在柳树下站立成松,推秋千装病哄自己的样子,模样也不觉好笑起来。不笙正巧要笑,眼尾却挤出几滴泪花来。
“怎么,爹爹只不过失信一次你便要哭?茶饭不思?”
耳边幻听似的错觉,但那寡淡墨香的味道却是独有的,不笙有些惊愕,还未反应及时,半腰被宽掌握住带到他怀中。
沈昭延腾出一只手有些嫌弃好笑的替她擦掉眼窝里的那几滴泪,见她哭中带笑的牵强样,又舍不得说她“爹爹不是回来陪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