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云飞镜来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自己的书桌。
从前她通常是全校最早来到学校的人。但自从宋娇娇指使别人对她动手之后,云飞镜就不再来这么早,改为踩着早自习的铃声上学了。
早自习的时候会有老师巡视看管,纪律会好一点。要是她提前来的话,有人也会特意提前过来堵她。
从这些人的包围里跑开很浪费时间。
云飞镜把手探进自己的桌肚里摸了两下,果不其然,书桌抽屉里只剩下了一本书,剩下的位置都空了。
昨天是罗泓帮她收拾的书包,他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又顾虑她受伤不该背重物,所以只给她带了作业和会用到的课本。
关于云飞镜的遭遇,他大概听过一些传言。但他可能只知道,这些人会在她书包里塞塑料做的恶心玩具,不知道他们还会撕她的书。
云飞镜的书是不能隔夜放在学校的。
幸好云飞镜早就料到了这个,所以今天早晨她把自己的备用课本也拿了过来。
备用课本上没有笔记,不过知识点全都在她的脑子里,不耽误事。
云飞镜把抽屉里硕果仅存的生物书拿了出来,不出意外,课本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她的名字已经被用红笔打叉,还有人用黑色马克笔在扉页画了一幅恶搞的漫画。
暴力、流言,还有破坏她的东西。这些渣滓们也只有这点手段。
云飞镜面无表情地捏着书走到垃圾桶边丢掉,并且如预料中一样,在垃圾桶里看到自己其他几本课本——它们已经被撕得粉碎。
课本们被丢在垃圾桶里,就像是一堆废弃的、毫无用处的垃圾。
可在云飞镜看来,始作俑者们才是应该被扔进垃圾桶的家伙。
“云飞镜。”
云飞镜下意识回头,就看到罗泓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手上拿着一个蓝色的卷子夹递给她,“这是我昨天跟你说过的物理题,你可以拿去看……垃圾桶里是什么?”
不等云飞镜反应,罗泓已经抢身一步越过她的身边。男孩子人高腿长,手臂线条精瘦而结实,又整整高了云飞镜一个头。当他脸上露出发怒神色的时候,就连云飞镜都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
“他们毁掉你的书?”罗泓用一种不可思议地语气发问。
全班同学都安安静静、死气沉沉的,好像这里是一片静谧的坟场,任何呐喊都激不起一点回音。
有人偷偷地回头往教室后面看他们两个,又很快因为承受不住罗泓愤怒欲燃的目光,讪讪地撇过眼睛。
罗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云飞镜草草点了一下头,算作见面以来的招呼,接着他转身就大步跨上了一班的讲台。
他抄起讲台上的黑板擦重重地在黑板上一砸,咚地敲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谁干的?”罗泓一字一顿地问道。
“……”
班级同学们半低着头,飞快地交流着眼神,没有人抬头正视罗泓的眼睛。
还是巡视的老师透过窗户看到了罗泓的举止,赶忙推开门制止他的行为:“同学你干什么呢?赶快下来,早读期间保持安静。”
“老师,这是云飞镜的班级。”罗泓慢慢地说出这句话,然后看到老师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明悟之色。
“您既然在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那就请保持您最擅长的事,现在也当成没看见吧。”罗泓沉着脸回了老师一句,就径直走下讲台,把双手按在第一排男同学的桌面上,整个人像阴影一般倾身压了下去。
“早晨六点三十五,我看见你进了学校。你一定看见了是谁干的。”
他用的是肯定句语气,无端地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男生眼神游移了半天,始终不肯说话。巡楼的老师也“诶”了一声,过来拉罗泓的手。
罗泓见状,短促地笑了一声。
有那么一个瞬间,男生以为自己得救了。
但下一刻,罗泓往上扯了扯自己两边的袖子,露出自己结实的手腕,然后重新按住男生的桌板。
“如果你都没看见,那么,我可以默认是你干的吧。”
“……不、不是我。”男生终于语无伦次地吐了口,“是高二四班的同学干的。高二四班你还不知道吗,陆纵就是他们的风向标。陆纵要欺负云飞镜,我们能怎么办,我们谁能和他对着干啊!”
罗泓黑沉沉的目光始终钉在男生脸上,终于把对方逼到心理崩溃。他甚至还站起来推了罗泓一把,愤怒地说:“你一个二班人过来管我们一班什么闲事!”
他的手甚至没能碰到罗泓,就被罗泓又准又狠地在半空中拧住。
“四班不来撕书的时候,这就又变回你们一班内部的闲事了?”罗泓轻蔑地看着他,语调中带着明显的轻嘲。
男生疼得嘶嘶抽着冷气,一边拉架的老师都快急疯了。
罗泓一把甩开男生的手。他松开了衬衫前襟的两颗扣子,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巡楼老师急得满头冒汗,连声让他站住。
罗泓在门口站定了脚步,朝巡楼老师扭过头:“老师,我是要去四班找陆纵。周海楼的朋友,陆家的那个陆纵。您现在还要掺和这件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