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天在内心替人民警察痛骂盛无:你当这是菜市场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在地上滚了一晚上,徐乐天现在浑身肌肉又僵又酸,就跟梦里被人聚众群殴了一样。
他脸没洗牙没刷,感觉自己黏糊糊的像个泥人,这么一想,不自觉就朝着泥人的“泥设”靠,目光呆滞地看着外头挂着的老式圆钟。
过了会儿他想,不管是民警还是刑警,上班时间至少也得是朝九晚五吧?
然而现在已经九点十五了,派出所里可是连半个人都没,连昨天的小年轻都不知所踪。
人是没人,可是一股香味却兜头扑了徐乐天一脸,这是哪儿开饭呢。徐乐天意识到,自己饿了。
他这个人,小半辈子都是按大少爷的路子走的,家里供了两个厨子一个营养师,到点了必须吃饭。
因此一旦不能准点上饭,徐乐天就很暴躁。
尤其当他意识到自己饿了之后,那暴躁就开始发酵,愈演愈烈。
他觉得老徐的工作效率再低,也不能都快九点半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肚子空空,心浮气躁。可是连个宣泄对象都没有,徐乐天只好继续呆站着当他的泥人。
又过了五分钟,办公室终于出现了一个大叔,徐乐天远远就看见大叔头发打结,硬邦邦地凝固在脑袋顶,造型堪比邋遢大王。
徐乐天冲大叔喊:“喂,来个人。”
大叔揩了揩眼角,手指尖沾下一坨眼屎,默然看了徐乐天一眼,手指一弹,把眼屎弹开。
然后就跟没看到徐乐天一样,窜到旁边屋里去了。
一会儿他端着一个大碗出来,走到铁栅栏前,跟徐乐天搭话:“干啥坏事了?”
徐乐天看着他,刚弄过眼屎的手夹着筷子挑起一丛饵丝,往嘴里送。
徐乐天一阵恶心,但是饵丝的香味却直冲天灵盖,又饿又恶心,徐乐天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他深吸一口气,默念,温良恭俭让。
好容易感觉这五字真言发挥到“维.稳”作用了,才说:“昨天晚上那帮人呢?”
“昨晚上?”大叔吸了口饵丝,眼珠子顶到眼眶上面思考,“噢,你说小杨他们啊,昨晚上出了趟任务,喝酒去了,怕是要睡到中午了噶。”
饵丝烫手,大叔倒腾了一下,反应过来了,说:“你就是小杨他们抓来的?犯啥事儿了?”
徐乐天才不管什么小杨小柳,他只知道那帮负责抓捕他的哥们宿醉不醒,而眼前这个大叔显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跟这种外围工作人员没什么话好说,徐乐天转过头继续背他的温良恭俭让去了。
“哟嘿,脾气还不小……”
大叔喊了徐乐天几句,没得到应答,于是自顾自靠着墙把一碗饵丝“刺溜”完了,坐回自己座位上看报告。
昨晚上小杨说什么来着?说有人聚众闹事,他们撑场子去了,怎么抓回来这么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后生啊。
他想给小杨打电话确认一下,一摁手机才发现,昨晚上纸醉金迷,手机都没电了。
充了电开了机,手机抽大风,震个没完。
他支着下巴滑开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他的上峰!
徐父在接到徐乐天消息之后就开始私密公关,电话辗转打到了宾县警局,警局大佬王局今早上一直给光镇的边防总负责人打电话。
手机一直关机。
大佬气得慌,直接派车往光镇赶。
饵丝大叔看到来自宾县顶头上司的十几个电话,头皮发麻,赶快拨回去。好巧不巧,大佬的车正经过一小段没信号的土路,没能取得联系。
饵丝大叔觉得哪儿不对,有什么事这么紧急呢?但是值班的座机也一直没响啊。
他就这么吊着心进行思考,小杨来上班了。
小杨进了门之后跟饵丝大叔一样,第一时间进后厨端了碗饵丝,然后一边吃一边跟徐乐天说话。
他们这种一边吃饭一边审讯的手段可真的是不人道啊。
徐乐天终于见到了熟人脸,想了想措辞,觉得不应该直接翻脸。
刚才被徐乐天无视的那位饵丝大叔也过来旁听了。
徐乐天的起床气早就酝酿得熟透了,不用演就凶巴巴,说:“我竟然不知道咱们国家的法律,是可以无事扣押良民的,一晚上了是不是应该给个解释了?”
“良民?你说你啊……你打了人啊,都在医院里呢,”小杨见多了徐乐天这种人,没在怕的,“暴力殴打真良民还袭警,危害公共安全,我们有权就地击毙!晓得吧?”
徐乐天惊了,“袭警?哪个警被我袭了?”
“昨晚上在宾馆,你打了我啊,忘了?忘了没事,多少人能作证呢。”小杨呵呵冷笑,一脸痞气。
徐乐天牙关一抽,昨晚上警察到了之后,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他越生气的时候表情越镇定,问:“打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