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好笑,他探头看了眼,感觉如果硬跳,可能得搭上一条腿。
于是跟徐乐天讲条件,“那这样,谈生意的原则你也知道,各让一步。”
“你先说吧,我看看你开的条件合不合适。”徐乐天觉得自己精明极了,看盛无这一次还怎么作妖。
徐乐天话音一落,盛无直接向下一蹦,瞅准了徐乐天的落脚点,朝他坠过去。
山体被雨水冲刷形成的断崖,少说有三米来高,盛无就这么蹦下来,中间都不带踩刹车的。
徐乐天还来不及骂人,第一反应抓住盛无伸过来的手,一转身卸了盛无的力。
盛无安稳站好之后,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徐乐天脑袋,说:“谢了啊。”
徐乐天一把打开他的手:“盛无你大爷的!你怎么不摔死在这呢!”
他一扫眼看到山坡上一堆墓,就想知道能不能直接把盛无给塞进去,帮墓里的诸位解个闷。
盛无说:“我要是死了,怕你哭。”
“哭你妹!”徐乐天决定跟盛无断交,就从现在开始。
接下来一路徐乐天都没跟盛无说话,箭步流星往前冲,走到小路口满拟一眼看到等着他的司机,潇洒上车,跟盛无相忘于江湖。
结果路口空空如也,刚才停在这里的车已经离开,只余满地凌乱车辙。
而路的尽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包。
徐乐天看着自己的包孤苦伶仃站在路上,感觉这场景真像个无厘头喜剧。
骂人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忍了回去。
已经这么狼狈了,不能再让盛无看到他的气急败坏。
盛无跟在徐乐天身后,看他气定神闲地把自己的包捡起来,扑棱了两下背上,明明已经在发作的边缘了,偏要忍着。
他大概猜到,徐小爷的司机不等他,把他的包给卸货放下,走了。
徐乐天看表,今晚上的飞机票要浪费。
他硬装出了一脸的若无其事,掏出电话约车,盛无走近,在徐乐天的火上加把油说:“多实诚的司机啊,还把包还给你,能评选业界良心了。”
徐乐天剜了他一眼作回应,那种想把他就地给塞坟堆里的欲望是越来越压不住了。
盛无忽然温声说:“他们本来打算半路拦截你的车,我担心你不明情况跟人动手,再出点什么岔子,所以就想办法把你骗过来。”
徐乐天放下手机瞟盛无,“所以你是为我好是吧?继续编啊。”
这话虽然语气十二分太真诚了,但不可信。盛大爷步步为营,怎么可能干亏本的买卖,更不可能真心实意待人。
“当然更关键的是我那会儿不能脱身,需要你帮忙,”盛无改用徐乐天的逻辑体系,说,“现在欠了你人情……”
“不欠,你把照片怎么回事告诉我,咱俩就两讫。”
盛无说:“绕过这山脊有个寺庙,那边可以搭车,现在已经下雨了,先过去那边歇一歇,我告诉你照片的事,顺便帮你叫车。”
徐乐天跟在盛无身后朝寺庙赶去,还能怎么着?
他又不能因为跟盛无置气,自己一个人淋着雨在山里乱跑。
盛无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雨衣包递给徐乐天,徐乐天鼻子里哼了声,盛无立刻明白,得,徐少爷嫌弃他。
然而走了五分钟雨忽然变大,转眼已呈滂沱之势。
徐乐天已经被浇透,身上的包是普通背包,没有背负系统,淋了雨直往下坠,他开始思考人生了,比如为什么他这么傻逼非得回来救盛无。
不就一张破照片吗?重要吗?盛无不知道哪儿找了张他小时候的照片,这事特么的重要吗?!
盛无现在竟还有雨衣可蔽体!太拉仇恨了。徐乐天现在看盛无,充满了无产阶级对有产阶级的阶级仇恨。
盛无并没有感应到徐乐天的内心OS,他问:“要不要雨衣?我的冲锋衣防水。”
徐乐天绷着脸,不说要也不说不要,那盛无就当他要了。
他把陪他走南闯北的户外厚雨衣脱下来递给徐乐天,说:“包给我。”
徐乐天一点不客气卸了包递给盛无套上雨衣,眼看着盛无把包背到自己胸前。
盛无还给他科普:“这包今天肯定报废了,你出来玩背一个这么贵的包干什么?怕别人看不出你有钱?”
徐乐天还真没想这事,毕竟他已经把他最便宜的一个包被背出来了。再便宜的世界他就不太懂了。
盛无被淋得一身狼狈,冲锋衣虽然防水,但也拦不住水从脖子后面往里浇,迷彩裤湿得能拧出一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