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晏当然焦急,但?是急有个锤子用,哭天喊地?就有人来帮忙?保底她还有玉骨逆转现实呢,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谢镜湖不多做什么的唤醒先生。
糟糕就糟糕在?,最为一个幻术师,符晏很明白要幻术师做什么不动手脚真的很难。
说到动手脚,她到底要不要把何芷在?光明宫的事情?告诉正心?仙君?
顾妄那小子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把人藏在?光明宫,别说现在?光明宫一切尽在?自己掌握,当初在?长春馆唤醒他们,自己是做了手脚的,只要她愿意,是可以知道?他们的吉凶和大体位置。
作为男女?主角,符晏不怎么担心?他们吉凶,只担心?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影响了什么。
由这两个人引来的灾难没有到来,始终像是头?顶悬剑,她寝食难安。本来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现在?顶天的高?个子还在?昏迷,符晏只得支棱起来,保护好目前柔弱的睡美人夫君。
到了休息时间,守着重休微的大夫幻术师们离去?,符晏再次进入重休微的精神世界。靠非施术者本身的幻术师这样的外力强行唤醒人要变傻子,符晏只能用最笨拙的办法,一点一点在?他的精神世界找到让他醒来的线索。
今天先生的精神世界有点不一样。
依旧是嶙峋怪石和一轮明月,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符晏循声而去?,还没到地?方,先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夹杂着恶臭和奇香,差点让人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赶紧用了几层纱捂住口鼻,她就只剩眼睛露在?外面了。满地?尸体,因为形状大多数诡异的非人,符晏一点没有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往声音更?清晰的地?方走去?,遇到的奇形怪状半死不活的尸体并灭有攻击她的,一路顺利来到了声音来源。
是重休微,他穿着玄天剑宗黑白灰衣服,和其他人一起同魔界战斗,大家看起来都不太好。尽管知道?这只是他的回忆,符晏心?里?依旧为他一紧,担忧的向前走了两步,浑然不惧他宛如杀神再临的模样。
他张张嘴,好像对符晏说了什么,但?符晏既没有听?清他的话也没有看清他的口型。
“你说什么?”符晏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几步,但?是这几步却像没走一样,符晏并没靠近他,唯一改变的是没有混合的奇怪味道?了。既然无法靠近,符晏试了两次就没有再走了。她对面前的重休微说:“你过来,我走不过去?了。”
周围都是尸山血海,时间静止了一会儿?。眼前的重休微拿着剑浑身血污半跪在?地?上,擦掉溅到脸上的鲜血,仰起头?朝她笑笑:“我还要继续。”
符晏温和地?说:“那是假的,是你的回忆,你不必再战斗了。”
眼前人重复一遍:“真的是假的吗?”又拿起剑,当他拿起剑继续战斗的时候,停止的时间又重新开始流动,但?是周围的妖魔鬼怪没有能伤害到符晏的。
符晏心?念一动,大喊着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重休微没有回答,继续投身于战斗中。符晏跑着追上前去?,每一步踩到地?上都使得周遭的环境发生不一样的变化。
周围完全换了景象,符晏也停了下来。
这里?是光明宫的演武场,有段时间她会来这里?关心?顾妄,过来这里?看先生指点顾妄剑术。主要是看先生练剑很有那种兼具力度的灵巧的灵力的美,一招一式都裹挟着天地?威势。看不了门道?,看个热闹也行。
而梦境这里?,不是顾妄,也不是平日的先生。
是一个身高?还不及符晏的小小少年,他的剑法凌厉又迅速,起招运势间符晏怎么都看不到他的正脸,但?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直到他停了下来,向沉碧影方向走去?,口中念到:“父亲。”
符晏也跟着他的视角看过去?,来人和先生长得非常像。不,与?其说是和先生长得像,不如说是更?年轻一点的谢镜湖。
他确实是谢镜湖,那么眼前的少年,就是先生了。
少年重休微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对父亲恭敬行礼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倒是谢镜湖,宽容的摸摸他的头?,哄了两个人有些无奈道?:“怎么,还同你娘亲置气了?”
少年重休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如同归鞘的剑,“我没有。”
“她说那些话并不是有心?的,你是她的孩子,你母亲怎么会只将你当成刀剑一般,她说打?磨你,是为了让你成为更?好的人。”
谢镜湖对自己的孩子看起来很有耐心?,但?少年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反倒要安慰担心?他的父亲:“我知道?的,父亲放心?,我不会多想的。”他年纪还小,意图也太过明显。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初见先生他是冷酷强大,然后发现他只是对敌人如此?,平日里?是不爱理人,但?不至于说目下无尘;再后来越来越甜,会温柔耐心?的和她讲道?理,还会变成猫猫哄她玩。符晏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少年意气的他。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许多花瓣,符晏伸手用衣袖遮挡,一时看不清前方。
一双手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回答了她最开始的问题:“我说,我终于看到月亮来了。”
今天份的符晏梦游仙境很快就结束了,醒来还是老样子。符晏猜测最后的先生应该是在?和她暗示什么消息,翻遍了琅寰阁,找了所有和月亮有关的书籍,可惜一无所获。
符晏坐镇光明宫并不是事无巨细都要过目,大体上指明方向就够了,也只是做些决策。
顾妄身上的伤好了,脚下生风地?赶来,“夫人为何要撤掉神树的护卫?”
“我需要和你解释吗?”符晏看也不看他,拿起文书批改。
顾妄紧绷着下颌:“这是师尊的命令。”
符晏抬起头?,似笑非笑道?:“让你闭关思过也是你师尊的命令,你听?了吗?”
“这不一样。”顾妄的气势弱了些。
符晏朱笔一滴红落在?了桌子上,于是搁下了笔,抬起头?和顾妄理论:“这有什么不一样,违抗命令只有是否的区别,没有多少的之?分。怎么,你先违抗师尊的命令,再来和师娘叫板吗?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是不是要我站起来跟你说话,你坐在?这里??”
“师娘言重了。”他这声师娘叫的不情?不愿。
顾妄低了头?,符晏也没有继续拿这一点斥责他,不再那么步步紧逼了,“这个决定是我和你师尊去?了纳依族看过之?后的决定,个中理由我暂且不能告诉你,等日后你就知道?了。你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
“恕我直言——”顾妄并没有依照她所说的离开,“这恐怕是您一个人的决定吧,师尊布下阵法的目的就是为了便于看管,又怎么会这么做?”
符晏也有点生气了,将笔搁在?笔架的时候明显用力了,“是又如何?你师尊刚刚昏迷,你就来这样对我?”
刚刚要进来汇报的朱明、南枝、白无、荀山黎四人非常尴尬,进也不是,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