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恺和张大鑫的确关系匪浅。他们两人同在监狱里时,张大鑫曾经对曾恺做出一些可以说是侮辱的事,但是曾恺并没有追究,而是继续把他当做朋友,还化解了张大鑫加刑的危机。从那之后,张大鑫就唯曾恺马首是瞻,出狱之后还经常给曾恺带来一些外界的信息,尤其是娱乐方面的。”
电话里,王豪沉声说道。
“更巧的是,他们两人不论是外形还是身高气质,给人的感觉都很相似。顾婕死的时候,我曾经拿张大鑫的照片让某一家赌场的老板指认过,如今想来,当时出现在赌场与顾婕见面的很可能不是张大鑫,而是曾恺。我想,曾恺也是利用了这一层关系,所以一直保持着与张大鑫的联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曾恺很有可能早在去年九月的时候就已经到A市里来了。”唐谦倒吸一口气,随即疑惑的皱起眉头,“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不着痕迹的从老家来到A市呢?我找人调查过,他并没有过任何出行记录。”
王豪顿了顿,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他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呢?比如张大鑫?”
唐谦一愣,思绪顿时豁然开朗。对啊!他跟张大鑫关系那么好,长得也像,就算有差别,也可以用照片年代久远这个理由含混过去!
可是,王坤那时候在曾恺老家拍到的人又是谁呢?那个时候张大鑫已经被大火烧死了,不可能再去帮曾恺做替身,还有曾恺的母亲和街坊邻居,他们难道一直都在撒谎吗?以及那通半夜被接通的电话……
越想越是心惊,唐谦当即道:“王警官,调查张大鑫的身份证使用记录的事就交给你了,一旦有消息,还请你及时通知我。”
挂掉王豪的电话,唐谦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毫不犹豫地播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人接起来,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你好,找哪位?”
“阿姨你好,我是曾恺的朋友,请问他在家吗?”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回道:“阿恺去打牌了,你要是想找他,就自己打他的电话。”说完,不等唐谦反应便挂掉了电话。
唐谦冷笑一声,翻出那个曾恺的“临时号码”,再一次播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人接了起来,唐谦“喂”了一声,那头并没有人回话,而是传来吵杂的人声,以及麻将牌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也有些奇怪。
唐谦按掉电话,又打了过去。
第二次接通的时候,他又喂了几声,电话那头依然还是无人回应,仅仅只有麻将牌啪嗒啪嗒的声音。
唐谦心念电转,挂掉那通电话后,立即联系了许久未见的王坤。
“王坤,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你还记得之前我找你调查过的那个曾恺吗?我想请你拨打他黎县的那个电话,一直打,不停的打,如果接通了,就把声音录下来,放到电脑里做音频分析。”
王坤忙不迭的应着,没有多问什么,便按照唐谦的吩咐去做了。十分钟后,王坤的回电打了过来,接起电话,王坤道:
“谦哥,我仔细分析过了,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是事先被人录好,又通过录音设备放出来的。”
果然!唐谦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冰冷:“你查一查这个号码的通信记录,一月份的时候我拨打过这个号码,是真的被人接通了,那一次是不是采用了什么方式,转接到了其他人的手机上?如果有,你查一查那个号码的归属地是哪里!”
“好的!”王坤应道。电话里传来键盘快速敲击的声音,过了两分钟左右,王坤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谦哥!有!那一次被转接到了A市的一个号码上,号码的主人叫做张大鑫!”
居然如此!他那个时候怎么没早一点发现呢!
唐谦用力握紧了拳头,身上阵阵发凉。原来那个人的出现早有征召!他就说顾婕怎么会突然找上流光,还让他用种了病毒的U盘去报复晏东霆,那应该也与曾恺有关吧?
想到这里,唐谦的眼神忽地变了。既然顾婕那个时候便知道了流光的身份,她又和曾恺有着联系,那么曾恺他到底知不知道流光的秘密呢?顾婕的死难道与这个有关吗?
唐谦再也不敢多想,匆匆挂掉电话,拔腿便朝宴会厅的方向跑去。匆忙的他并没有看到,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了身后不远处的转角。
酒店二楼的卫生间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厕所大门正对着的是清洁工的杂物房。顾流光和古德来到厕所的时候,隔壁女厕的大门紧闭着,门外还放置着一块“正在清扫,请勿入内”的牌子,还有哗哗的水声从女厕里传出来。
顾流光瞥了那块牌子一眼,便和古德一起踏进了男厕里。
千禧大酒店的装潢很是富丽,就连厕所都装着欧式花纹的吊顶,贴墙的黑瓷砖还镶着金边,奢华中又带着一股端庄。拧开洗手台上那流线优美的金色水龙头,看着顾流光用纸巾沾了水低头擦着衣服上的汤渍,古德道:“真是狼狈,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打架了呢。真让宴会上那些记者看到了,不知道又会写出什么新闻来。”
“‘New’组合成员私下不合,在庆功宴上大打出手,新闻标题无非就是这样的格式。”难得周围没有那么多人围着,顾流光的心情轻松起来,笑道,“快擦吧,我们要是不快点回去,可能明天真的就要上头条了。”
“我才不想那么快回去,提心吊胆过了一天,好不容易才能有喘息的机会。”古德小声的嘀咕道,也低头擦起身上的污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