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蔡云衡发现破绽:“等等,大师,您不是解签的吗,怎么还兼职相面了?”
“咳咳……解签相面,都是玄学,本为一体。”窗户后面的“大师”猝不及防,随口糊弄着。
从窗口将签文递回给他。
顾弈目光落在伸出的手上,手指纤长,被宽大的僧袍遮掩了大半,只露出圆润的指甲盖儿,剔透生辉,宛如晶玉。
顾弈身形一颤,忍不住抬起头,往窗户内看去。可惜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伸手接过签文,不等对方收回手,突然伸手一把拉住。
袁萝一怔,虽然隔着衣袖布料,还是能感觉他掌心的炙热。
“大师教导之恩,没齿难忘。”顾弈隐含笑意的声音传来。
只是提点了一句签文,算是教导吗?袁萝正纳闷着,耳边传来好感值+8的提示音。
没来得及细思,对面顾弈放开了她的手。
两人还在当值,不能耽搁太久,很快回到了工作岗位。
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蔡云衡突然一拍脑门,“啊,刚才那位大师都忘了收咱们银子呢。要不要回去捐点儿香油钱。”
“算了,你这个时候回去,大师也不会在了。”顾弈耸耸肩。
“你怎么知道?”蔡云衡诧异。
顾弈没有回答,只是露出自得的笑容。
“喂,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好像偷吃了肥鱼的猫儿啊。”蔡云衡顿时嚷嚷起来。
“别乱说。”顾弈赶紧止住笑容,加快了脚步。
蔡云衡跟上他:“这么说来你相信刚才是上上签了。话说你不是一直不信这个的吗?”
“这个签特殊,我相信。”顾弈微笑着。
踏出丛林,走上山巅,眺望着夜幕之下苍茫无尽的群山。
柔和的月色下,郁郁葱葱的山脉泛着银芒,仿佛遥远的海浪一波波荡漾而上。
便如心中涌起的温暖,宁静而温柔。
***
袁萝返回了寝殿,才来得及细想刚才的数值。
只加了8点好感值,有点儿太低了吧。也许是因为温暖度不够吧,神棍的开解没有深宫老嬷嬷给力啊。算了,总比没有强。
而且这一趟大费周章,主要目标本来就不是好感值,而是借机开解一下被左冰凡背叛的少年。不过今天看他的反应,左冰凡带给他的伤害,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深呢,是因为还有蔡云衡在旁边吗?
袁萝在殿内卸了妆容,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御前大总管刘秀淳带着小太监闯了进来,脸色苍白慌乱。
“娘娘,皇上突发急症,请您过去看看吧!”
袁萝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自己下午陪着用晚膳的时候,司空霖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病倒了。
她不敢耽搁,立刻去了司空霖的寝殿。
大殿里纱幔低垂,一片静谧,几个随行的御医已经被宣召过来,正围在桌案前,低声说着什么。
袁萝匆匆来到床前,就看到司空霖躺在床上,脸颊通红,双眼紧闭。
袁萝将手放到他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
感受到她手上的凉意,司空霖稍微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低吟道:“阿萝,我好难受。”
袁萝看得心疼,低声问道:“皇上感觉哪里难受?”
骤然发起这样的高热,按理说应该有体内感染才对。
“浑身都难受,觉得特别热。”司空霖颤声说着,拉住袁萝的手。
袁萝心急如焚,飞快地思量着。司空霖这些天根本没有见外人,不可能突然间病毒感染,却骤然发热到这种地步,难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中毒?
她迅速回想,晚膳是跟自己一起吃的,而吃完饭之后是韦皇后来寝殿伴驾。
在皇宫里,司空霖是从来不理会韦皇后的,但这里是祈天坛,宗族礼法最苛刻的地方,正殿是皇脉宗庙的所在,必需帝后居住,才能保证来年风调雨顺。袁萝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太刺激朝中那些老臣,万一来年有个什么天灾人祸,肯定要扣锅在自己头上。所以就没有跟韦皇后争。
在傍晚离开的时候,韦皇后带着两个女官来了这里。她知晓司空霖不待见他,也没往跟前凑,只在正殿东边的隔间里安歇。
刘秀淳颤声道:“皇上歇下之前,只用了一盏安神汤,并无其他。”
两个德高望重的太医跪地道:“臣等已经验看过安神汤的玉碗,确定并无毒素。”
袁萝看着因为难受在床上蹭来蹭去的司空霖,他脸色涨得通红,眼睛之中盈盈水光,又痛苦,又迷茫。
这种情态,总觉得有种诡异的眼熟……袁萝看着,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惊雷。
上一次看到的韦曦中了夺魄之后,不就是这副任君采劼的模样吗?
这时,田磐凑到袁萝面前,压低了声音:“娘娘,以下官所见,皇上这状况,并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袁萝却将后续补足了:“像是中了催情之药是吧。”
田磐吓了一跳,才低声道:“娘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