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自己能够如此轻易的就融入他们兄妹之中,不显一丝突兀,罗宁感到很满意。
他顺势又给白语茹剥了一个提子,问苏飞:“你在MISS李面前也这样?”
苏飞知道他是指被伺候着等吃的事,不由唇角飞扬:“可不是。”
说着他又转过头去对白语茹自得道:“看吧,润儿,哥给你找了个善解人意、贤惠体贴的嫂子还不止,又给你找了个懂得尊重女士,愿意为女士服务的丈夫。看来我们兄妹,都是享福的命!”
“噗!”
白语茹失笑:“你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因为要赶火车,白语茹与罗宁并没有多呆,苏母虽舍不得也不好强留,只念念叨叨叮嘱着时常打电话寄信等待。回到罗家之后也没多少留,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又离开家去赶火车了。
大哥罗严送他们,到了站台上罗宁才发现除了自己与白语茹收拾出来的两个皮箱子之外又多了柳条箱子。
罗严解释说:“上次你说的要送给同学的土仪特产,母亲亲自帮你准备的。”
罗宁颇有些为难,如果是他一个人,那么,自己一只箱子,再加上这只箱子,那没什么,可现在多了个白语茹,也有个箱子,他两只手都占着——总不能让她去提那个箱子,看上去实在不算轻。
而不等他开口,白语茹早接过了手,笑说:“谢谢大哥。”
又说:“也请大哥帮我们谢谢娘。”
罗严点点头,顿了一顿,含糊道:“你们大嫂那个人就那样,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正好火车来了,彼此也就不需要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继续,罗严挥手与他们作别。
上车之后,罗宁破费了一番心思安置这三个箱子,坐定之后不由埋怨:“你那箱土仪特产真不应该接的,回去之后请他们吃顿饭赔情也就可以了,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白语茹好脾气的跟他解释:“这其实跟同学们怎么样没关系,是娘的一番心意。”
“可是太多太沉了。”罗宁皱着眉说。
白语茹就不耐烦起来:“你要嫌沉就把我自己的箱子给我,都我提总行了吧。”
罗宁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怕累到她,到头来反变成自己的不是,不孝又懒惰!
白语茹掩嘴打了个哈欠又说:“实在不行下个车雇个人帮忙就是了。”
你说的容易,不说这刚一下车究竟能不能雇到人,这火车站又是多么一个杂乱的地方,车下有多少扒手又有多少伺机抢劫的你知不知道!
罗宁气头上,一肚子的恶话,一转眼却发现白语茹已经靠着车壁睡着了,这才想起来她也就新婚之夜睡那么一丁点时间,其它再没合过眼,而新婚之夜又受了那样的委屈,也不知道到底睡了没有。
罗宁叹气,打开自己的箱子摸出条薄毯来给她盖上,心底里隐隐有层担忧——自己没娶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娇气小姐这应该已经是确认无疑的了,可是,会不会娶了一个完全不知世事,纯白如纸的女孩子呢?尤其是她还这么小,都没满十七。
自然,在罗家的表现已说明她做事有理有据,不能说完全心无城府,可是这宅院里女人间的争斗说破天也不过就一个大院里的事,跟这世事又如何相比。
东想西想的,罗宁自己也睡着了,虽说他比白语茹还要多睡些,但其实也缺眠的很,成亲从来就不是件省力省心的事。
好在这是二等厢,虽然因为安抚城里宁城并不太远,因此没有卧铺,但环境整洁安静,也没有什么杂人,又有乘警,因此不虞小偷扒手之类的,连卖餐饮的乘务员都是静悄悄的,绝不肯轻易打扰乘客,所以他们这一睡,竟就睡到火车到站。
路上还停过几个小站,一来是夜里,二来站小,上的人也不多,因此都没惊扰到他们,这宁城站却不同,毕竟是省城重站,又到了早上,这送客的、上车的,还有到站下车的,接人的,再有之前罗宁想说的那些别有目的的,宁州城的站台,堪称熙熙攘攘。
白语茹和罗宁同时醒来,彼时车厢里的人已经下得差不多,乘务员又不至于着急来赶他们,但想再去去梳洗是决不能够了,白语茹与罗宁匆匆整理了一番,就忙取行李下车。
分派行李的时候,罗宁特地把三个行李箱都掂了一掂,最后才挑了白语茹自己的箱子给她拎。自己的箱子里都是书,母亲准备的土产箱子大概是些吃食,都死沉死沉的,就算白语茹自己的衣服箱子还略轻一点了。
白语茹看他这么慎重,才想起来他之前不过是不想自己劳累,不由就有些不好意思。
“表哥……我误会了。”
下了车之后,白语茹终于鼓起勇气,腾出一只手来拽了拽罗宁的袖子。
罗宁好气又好笑的看了眼她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叮嘱:“拽紧我,别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