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茹捧着钥匙直摇头,这人说起来心细心还是颇细的,说起来粗心,比起别的男生——就比如云扬,那也是一点也不差。
就不说找钥匙的事,这两间屋子,本来就没几样东西,也能被他弄得乱成这样。
不是说脏乱,而是杂乱,摆放东西毫无规律可言,这就难怪他箱子里只那么几样东西找钥匙还需要那么长时间了,因为心中根本就没数。
白语茹自小跟姨母学着理家,最见不得物品摆放没个条理,当场就有种冲动去把东西重新归置一下,另外她自己要住的房间也该好好收拾一下,可具体怎么收拾那又是一项艺术,要让东西变整齐,又不能改动太多,让原主人觉得自己的空间被侵犯了。
新学生多的是怪癖,尤其是对于隐私有严重的执着,这一点她是从苏飞身上认识到的。
虽说有很多事需要做,但白语茹也没立刻就动手,而是打了水,仔细的清洗了一下,然后锁上门,去罗宁所说的小吃店吃东西,。
在火车上睡了要有整十二个钟头,她此刻是一点也不困,但是从昨天吃了午饭到现在她几乎再没吃过东西了,正饥肠辘辘饿得慌,先把自己喂饱了还是很有必要的。
亏待自己的事她是绝不肯做!
这是一个简单的小吃铺子,包卖简单的三餐。宁城的人,晚起的多,是以这家铺子到现在也还没有关门,但是能吃的并不多了,只剩下稀饭和包子,诸如豆花蒸饺油条等早就卖光了。
白语茹并不挑食,重点是这家铺子虽然狭小,但是干净,白语茹便要了稀饭和包子慢慢的吃。
店主是个五十几岁的大娘,看白语茹眼生,又不像是上大学的人,便问:“姑娘是刚搬到这里来的?”
“是啊。”白语茹腼腆的笑笑。
店主啧啧:“长得可真是个好模样。”
顿了顿又问:“跟刚才来吃饭的那个学生一起的?”
白语茹想了想,比划着问道:“是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这么高,头发这么长,然后还夹着一个布包的学生吗?”
店主点头:“全中,看来你们啊,还真是一起的。”
白语茹笑笑:“您怎么会猜我们是一起的?”
店主笑说:“这附近就没我不认识的人,我觉着,你这模样,也就他这人品配得上你了。”
又问:“你们怎么没一起来?”
白语茹又笑笑:“他急着上学,我在家里又稍微收拾了一下。”
“也是。”店主点头:“上学要紧咯!”
白语茹趁着气氛好,便跟店主聊了几句,店主也跟她说了些罗宁的事,包括每天在她这里打两壶开水的这样的小事都说了。白语茹做到心中有数,又问了店主附近哪里可以买到煤炉煤球水盆之类的杂货,又问在这里包段时间饭怎么样——家里什么都没有,要开火不可能是这几天内的事情,她图这家干净,味道也还不错。
有生意上门,店主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热心地告诉了她杂货铺的位置,还告诉她该如何砍价,又给她免了早饭钱,说细水长流,第一顿她请。
白语茹客气了一番,也没太推辞,就去买东西,然后才收拾屋子。
东西是让人送回来的,白语茹自己一个人也拿不回来。
主要是一个煤球炉子,还有百来斤的煤球,就算暂时她们不开火,但热水总还需要,罗宁是个大男人,每天只在早点铺里打两热水瓶的开水就够对付一天,她可不行。
还是那句话,亏待自己的事她绝不肯做。
煤球炉就放在院子里,花坛的对面,怕潮,她还又买了个木头棚子让人搭了起来,靠着墙角,并不占多少地方。
她没生过煤炉,但是原理却是知道的,不一会就把煤炉生了起来,再在上面放上一个装了水的茶壶,这院里顿时就显得有了人气。
随后白语茹又去收拾屋子,先把自己的箱子拎到书房里去,再把小床上旧有的床单被罩枕巾换下来,换上她自己喜欢的,然后再把书桌整理好,东西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罗宁回来的时候,白语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彼时院子里多了个小木棚,书房里多了一个柜子,一个梳妆台,色调也都变了,床带被罩什么的都不是原本那个,包括窗帘都换过。
不过并没有换成粉、红这种纯女性的色调,而是素雅的中性格局,柜子、梳妆台也都跟书桌书架一个质地,因此他这一眼看去倒也不觉刺眼。
他的椅子和那张大书桌并书柜更是完全没动过,包括桌上的台灯都在原地。
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动了,罗宁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才想起来,书被动过,都被归类摆放整齐了,让人一目了然哪种在哪里。笔墨纸砚的摆放也更科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