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茹没有说话,只是合目抬起头来。
苏飞低头,轻轻印上白语茹的双唇,却不敢再像上次那样肆无忌惮,只蜻蜓点水一般,浅尝即止,随即他大力地扭过头去,提起行李箱,决然而去。
汽车的发动声响起,罗宁打开书房的门出来,问白语茹:“云扬走了?”
白语茹点点头,看着他头上的绷带问道:“你是先补眠还是先去医院把药换了?”
罗宁的肚子适时地咕咕了两声,他严肃地说:“我看还是先吃饭。”
又抱怨说:“云扬这小子,拉着我说了一夜的话,愣是让我把晚饭给忘了。”
白语茹扑哧一笑。
苏飞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水池上的一点涟漪,很快的就消失不见,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着。
最近,让罗宁有些难以启齿的是,苏飞说亚裔女性的身体十六岁就已经发育完全,那么,是否他因此就可以不用等白语茹到十八岁?
还没等罗宁纠结完,警察局那里倒是有了讯息。
说起来有点像喜剧,沈晓东入狱之后竟是有恃无恐,对于讯问什么也不说,只让警察局去帮他联系某姨太太。
最后,小个子警察被逼不过,秉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替他联系了那位姨太太,谁知,再过几日上头就有话传下来的说,两年前的那件案子也是他做的,此人蓄意强奸,罪大恶极,当判极刑。
随后从司法到定案再到枪毙,一切都顺当的不行,连传白语茹到堂都省了,就着过去的案子说了一通,最让人惊奇的是沈晓东自己居然也是一句辩驳的话也没说,等白语茹他们听到风声的时候沈晓东已经被枪毙了都不知道多久了。
白语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就想起当初沈晓东对他说的那些秽语,不由一笑。也许迫于名声等这方面那方面的顾虑,又或当真暂时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惑,甚至可能只是因为太寂寞,他嘴里的那些女子的确会暂时的委身于他,可真正有可以摆脱他的机会,又怎么会不加以利用?
不过,也正是这些人的一时沉迷又或委曲求全才造成了他如今这样大的胆子,最终断送了自己。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于国于民有益的事,白语茹拍手称快。
这天午后,白语茹正一杯清茶一本好书消磨下午时光的时候,院门又被拍响了。
白语茹一时懒怠起身,只在躺椅里懒懒的问了声:“谁?”
“是我。”
却是许莹的声音。
白语茹这才想起来,许莹是有阵子没在他们生活中出现了,现在出现……是她也听说了沈晓东的事了吧,再也不用忧心自己被扯出来了,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再做些什么?
白语茹笑笑,躺在椅子上继续问:“许小姐吗?有什么事吗?”
“我们能谈谈吗?”许莹在门外静静地问。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呢?”白语茹比较困惑。
“罗太太,算我拜托你,可以吗?”许莹低声下去道。
白语茹揉了揉头,她都这样了,她再不给她一个机会,似乎也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一会儿之后,两人在一家小茶馆坐定。
白语茹端正地坐着,不言不语,气定神闲。许莹原等她问话,然后自己在顺理成章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如今她不发一语,倒像等着她自首一般。
而且,白语茹无所为而来,她的确可以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自己却是有所为而来,若一言不发,那又所为何来?
憋了半晌,许莹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白小姐,请你离开罗宁吧。”
白语茹有些不解,她这究竟是凭什么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着一位丈夫的妻子说出离开她丈夫的话来?这等诚恳自信险些儿让她以为她是插足别人家庭的无耻之人。
许莹也无需白语茹接口,自顾自地又说:“罗宁是新学生,是相当优秀的新学生!他满腔热血,一身抱负,正直热情,才华横溢……”
白语茹微笑:“谢谢许小姐对于我丈夫的赞扬。”
许莹一愣,她说这些明明是想让白语茹感到自卑的,让她感到她这样一个旧式妇人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罗宁并为之自惭形秽,谁知她竟然可以这么坦然的接受,并直言称谢,连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险些儿都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谢弄忘了。
许莹怔了怔,有些机械地将刚才的话补充完整说:“他志存高远,理想远大,心忧天下,在国在民!他需要一个能跟他站在一起的人为一个光明的将来奋斗,为全人类而奋斗,而不需要一个无知妇人缩在他的背后,拖拽他前进的步伐,成为他的累赘,且让他成为世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