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心举止优雅地从地上站起来,一双小巧细嫩的手轻轻拍了拍沾惹了少许尘土的衣裙。浑身上下一股皇家郡主的傲气,不屑的眼神再也不肯看荣铭一眼,跨上骏马就要离开。
嫌弃荣铭和罗茜茜如臭狗.屎一般,多嗅一分都是对不起自己。
看着陆锦心那满脸傲气和嫌弃的模样,气得罗茜茜追在马后,恨恨骂道:
“要家世没家世,要夫君没夫君,你还得瑟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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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滚开!”荣国公府新房内,新嫁娘罗茜茜满脸怒气地推开身边的男人,一把将灯笼摔在荣铭脸上,“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早跟她一刀两断了吗?为何那个贱人还会找上门来?”
“她死皮赖脸地缠上我,夫君我也无能为力。”荣铭违心地讨好新婚的妻子,紧走两步,从身后揽住罗茜茜柔软的腰肢,装出情难自抑的风流样子,去吻她脸颊道,“不是已经被你的丫鬟赶走了么,何必再为她费神。”
视线落在她红润的脸蛋上,这可是他费劲心思弄到的女人,决不能因为陆锦心的意外出现,而得罪了她。
自然,对荣铭来说,罗茜茜这个女人并不重要,可她身后的娘家却是此刻的荣国公府迫切需要的。若不是为了巩固差点倒塌的荣国公府在新朝的地位,他哪里会看上这个虚荣又肤浅的女人。
在他心底,罗茜茜给陆锦心拾鞋都不配。
罗茜茜此刻正沉浸在荣铭奚落陆锦心的话语里,越是践踏陆锦心的话罗茜茜越爱听,那个压制了她整个少女时光的高贵郡主,如今却被她抢了夫婿,光是想想都心情畅快。
一双由怒转喜的丹凤眼,扭过身子直瞅荣铭敞开衣襟的胸膛,一时兴致大好,伸出纤纤玉手勾住男人脖子。红唇主动送上,两人紧紧依偎。
这个她渴望了多年的男人,终于从陆锦心手里抢了过来,光是想想陆锦心被休出家门时的震惊和颓丧,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兴奋。
“抱我……抱我……”女人呢喃。
荣铭拦腰抱起她,三两步走向床榻,幻想身下的女人还是陆锦心,闭上双眸卖力地要她……
锦心,你等我,等我好好跟你解释,为夫也是迫不得已。
你那般善解人意,会理解我的。
呵,荣铭还真将陆锦心当成了活菩萨,被人狠狠屠宰一刀还能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
陆锦心策马离了荣国公府的视线范围后,骄傲的双肩立马疲软下来,背脊阵阵发冷。策马在暗黑的街道上毫无头绪地乱窜。
离了荣铭,陆锦心便不愿再回到住了大半年的庄子里去,荣铭的一切东西,她都不耻。
这就导致陆锦心,一时无家可归。爹爹叔父远在边疆受苦,京城里别的亲戚倒是不少,可如今这多事之秋,又有谁家愿意敞开大门收留自己这个罪臣之女?
陆锦心心中冷笑,也是,连曾经对自己千娇百宠的夫君都急于撇清干系,哪家亲戚不长眼还敢收留她?
正在暗自嘲讽时,忽而听到前方三岔口处马蹄声响,她的马速太快,想要勒停已是不可能,急扯马缰,忙要躲到一旁,谁知道对面那人速度也是极快,就这样猛然从拐角阴影里撞了上来。
一个猛烈撞击,她一个骑马不稳,整个身子像只受惊的小鸟般猛然被撞飞在地。
不久前才从台阶上被人踢得滚落,如今又从高高的马背上直直摔落,陆锦心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剧痛无比,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磕碎了。
长这么大,像今日这般祸不单行的日子真真是绝无仅有的,一时委屈和疼痛齐齐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经有娘庇护的安稳时光。
身体疼得怔怔落下泪来。
金疙瘩还来不及从眼角滑落,突然一个巨型阴影向陆锦心急急压来,还伴随着一阵疾行的风,感觉到不对劲,陆锦心本能地扭头去看,“啊……”的一声尖叫,刺破黑幕下的苍穹。
只见马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踏在她娇弱的身躯上。
吓得她浑身僵硬,想动弹一分都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