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记得很清楚,那一次师兄生出情丝的地方,就在他左手的小拇指上,可小拇指上并未见到与自己同样的红丝线。
她在被子里找了半天,也未见着这情丝线的源头,也没什么可疑发亮的东西。自己反而是倒头就睡了过去。
画调烟转了个身,人还有些迷糊,就听到了明灭师兄那好听的声音在问她——
“调烟,早呀。”
时辰还没到晌午用膳的时候,确实可以强行说早。
她睁眼愣了愣,大脑还未回神。他在静静地低眸注目着她,她亦是回望凝视着师兄。
她怎么又和师兄睡到了一块去了!这一次不是师兄睡到她的床上去,是她睡了过来!哦,对对,是夜里她被拉过来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尽快地清醒过来。好在自己现在的身形,没有行凶的能力。所以现在这又睡到了一张床上去,应该也没什么罪大恶极的吧……
画调烟对着自己的师兄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一起来就敲自己的脑袋?是头疼吗?”明灭话里的语调,带着不容拒绝,“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和师兄说。”
她马上就原地爬了起来,先是摇头,又跟着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头疼,并且保证一定会好好听师兄的话。
明灭伸出手掌想将师妹接过来,询问道,“肚子了吗?想吃东西了吗?”
画调烟一跃就跳了上去,却又低头发现明灭师兄的掌心,正被自己的双脚踩出了几道黑乎乎的小点。
昨天她从莲花里出来的时候,师兄只用莲花花瓣给自己变了一件衣服,并没有变出一双鞋来给自己。她走了一段不算近的夜路,脚自然是脏兮兮的。
她极为不好意思地低头,主动从师兄的手掌上又给退了下来,虽然知道自己的声音很丢人,可此刻她居然把师兄的手心给踩脏了,怎么也得道个歉吧。
“啾……”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
明灭就没有想过,师妹如今无助的形态,还会有需要她下地走路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想过鞋子的问题。
意外的惊喜,他自然更没有料到,师妹会光着脚来找自己。
明灭的嘴角微微上翘,“是师兄的错,起来第一件事当然是沐浴更衣。”
他特意唤侍女端来一个盆沿较浅的瓷盆,倒上了浅浅的温水。
在亲自替师妹试过水温后,犹如好心般微笑道,“调烟需要师兄帮忙吗?”
画调烟一个劲地在那摇头,虽说现在自己这种和幼崽没有两样的身材,委实也没有什么看头,可她心里还是个成熟的大姑娘呀。
怎么能在师兄面前暴露了自己呢。
“那师兄就不看,师妹自己能行吗?”
不是画调烟不相信自己师兄的人品,但她用小短手指着不远处的屏风,坚持想要到那里去沐浴。
明灭笑着将画调烟捧到了瓷盆里,“坐好了,师兄帮你端过去……”
画调烟在心中感叹,唉,是不是我又多此一举,劳烦师兄为我操劳了呢?
将师妹连同沐浴的盆子一同端到了屏风后面的案几上,明灭拿出了一块绢帕给放在了一旁,然后叮嘱道,“洗完后,一定要记得自己给自己擦干,知道了吗?”
看来师兄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刚刚出生的小花妖了。她趴在瓷盆的边沿,在那点了点头。看着师兄转身离开屏风以外后,画调烟开始安心的给自己搓澡。
其实就洗洗脚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唉,弄得这么麻烦干什么。
不过这麻烦都麻烦了,她干脆脱下了自己本就打湿了的衣衫,在瓷盆里玩起了水。看着光溜溜的自己,她想要是她能偷看师兄洗澡的话,那情丝的源头不就一目了然吗?
要是自己能藏好的话,自己小成这么一团,应该也不会被发现的吧。
像是猜到了她肯定会玩心大起一样,明灭也不忘叮嘱她,“调烟不要贪玩,水会冷的……”
这一点温水确实很容易冷得很快,画调烟心里有分寸,师兄都开口告诫自己了,自己哪敢真的贪玩。
爬出了瓷盆后的画调烟用绢帕把自己包了一个严严实实,都快成了一个茧蛹。
才放心低低唤了一声——
“啾咪……”师兄……
自己明明都这么小声了,可师兄还是在下秒就走进屏风了,肯定师兄一直就等在屏风的外面。
又要,又要那样给自己变衣服了吗?她羞答答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