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谭永辉冷冷地笑了一声,“别把他说得那么高尚,他就是爱钱!就是贱!”
谭斌华也气笑了,“在你身边的哪个不是为了你的钱?你自己心里不明白?”
谭永辉一愣。
是啊,在他身边的小情人,哪个不是为了他的钱?他和那些人各取所需,你要钱我要快乐,你要钱我要放纵……哪个不是这样?要是真有一个打着真爱他的旗号的人来纠缠他,他恐怕还只觉得那人可笑。
可是……可是陈赫嘉……陈赫嘉怎么可以一样?
不,陈赫嘉不一样。
他曾经为了这个人是可以不要命的,他是想和这个人结婚的……
“是你自己荒废了八年的时间不知道珍惜,是你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人家不想再对你付出了,想离开你了,你就生气?你就恼怒?你有什么资格?”
谭斌华却还在说:“他陈赫嘉就算是为了钱呆在你身边,那钱也是花得物超所值!你以为一百万很多?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抢着用钱请他?他陈赫嘉有能力有才华,他什么都不缺,哪像你,你告诉我,你除了钱你还有什么,嗯?”
“你连花的钱都是老子的!”
谭斌华越说越激动:“这几年我把公司交给你,你做过些什么?除了会在办公室里和人调情,你还干过些什么?要求别人对你忠贞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
“——闭嘴!”
谭永辉听不下去了,朝着谭斌华吼,“那你呢!你又他妈地做过什么好事?”
谭斌华被他这话问得脸色也是一白。
“呵呵。”谭永辉指着谭斌华,“要比恶行,我比你还差得远呢。”
“你!”
谭斌华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你现在立刻给我自己滚回医院!”
眼见着局势已经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阶段,陈赫嘉倦怠地闭上眼睛,他没想过自己离开的姿态会这样地难看,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引得谭家父子在公众场合吵架,但是到底,他们已经撕破脸皮,而这令人备受折磨的一切都终于要结束了。
“谭董。”
他站在谭斌华的身后默默开口,“我先失陪。”
接着陈赫嘉转身,背离谭永辉的方向离开。
刚刚还和谭父冷冷对峙的谭永辉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你敢走!”
他几个大步就又想追过去,这一次谭斌华却真真切切地牢牢拉住了他。
“你还想去哪?难道你还想像几年前一样,把他抓起来,再禁锢他?”
“谭永辉,那是只有懦夫才会有的行为。”
——————
陈赫嘉一路飞车回家,已是下午四点。
出门的时候有多风光,回来时就有多狼狈。
掏出钥匙,开门,关门,室内的光线因为厚重的窗帘而十分阴暗,他站在玄关那僵立了一会,突然无力地背靠在门板上,而后一点一点地滑坐到地上去。地板很凉,他屈膝,将自己的头埋进膝盖,再用力地去抓自己的头发。
这一刻真切来临的时候原来这么疼。
要将曾经深入骨髓的东西剥离出去,内脏像被撕扯成很多瓣,疼得令人喘不过气。这种感觉有些类似于很多年前离开温言,可是那个时候他也顶多只是觉得生气和难过,不像现在,眼泪莫名其妙地就淌了一脸,彻底地模糊掉他的视线。
他很久没有哭过了。
印象中的上一次哭泣应该还是在祈求自己的母亲不要离开自己,但是那个人那样坚决,踩着自己的高跟鞋便笃笃地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她说她要追寻自己的幸福,她不能被他们这对父子所牵绊。
所以陈赫嘉一直都不怎么排斥自己继母的到来,反正有或没有,对他来说早已经无所谓。
他想办法强大,想办法一个人在香港闯荡,不过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累赘。
哪怕到了如今这地步,他都只觉得心甘情愿。
可是,又真的就是这样吗?
聂尔斌说阿辉为了你出入火场两次。
谭斌华说阿辉想和你结婚。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才来告诉我你想反悔?
陈赫嘉将自己的头埋得越来越深,像个鸵鸟一样,沉闷的呜咽声从喉咙里发出来,陈赫嘉想,再不甘心,再不情愿,这一切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他没那个力气再陪谭永辉玩游戏,也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他去完成。
他答应杨真说自己会结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
陈赫嘉蹲坐在地上许久,才终于放开自己被抓得生疼的头发,他动作缓慢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里面的联系人有那么多,可此刻,他也只拨得出一个。
“喂?”
他的嗓音沙哑,“是易信吗?来帮我搬家吧。”
他终将刀枪不入。
只待大戏开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晚了==抱歉。接下来继续展开年度狗血大戏,一泼又一泼哟~~
感谢瓜小西、caca、晚茶的地雷,爱你们=3=
改了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