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来了,快进来吧。”慧太妃看到李桐玉,笑着招呼她。
李桐玉乖巧地走过去,向慧太妃行了礼,又转向叶临昭欠了欠身,这才看向站起身的两位客人,笑问慧太妃:“母妃,这两位是?”
慧太妃道:“这是你的表兄令江和表妹令蝶。”
“表兄好,表妹好。”李桐玉微微颔首,甜甜唤了声。
令江和令蝶看清她的容貌,皆是一怔。
“王妃娘娘客气了。”令江回过神,拱手还礼,视线不由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神色阴晴不定,一副恍然如梦、若有所思的样子。
令蝶欠身还礼,蛾眉蹙起,实在忍不住问道:“王妃娘娘,你不冷吗?”寒冬腊月天,她居然只着单衣,这是爱美爱得过分了吧!
难道她就是凭这样不知检点勾引了表哥吗?要不然表哥怎么会这么匆忙成婚?男人大多是禁不住勾引的,表哥肯定是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又碍于她是丞相之女,不得不娶她。看如今表哥对她不理不睬的,定是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对她不屑一顾了。真是可怜呢,刚成婚便失宠。
李桐玉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惊诧,回道:“不冷,我自小便怕热,让表妹见笑了。”不过,她可没忽略她眼中的轻蔑和鄙视,难道她以为她是故意穿这么少的?
令蝶长长地“哦”了一声,看了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叶临昭,心思辗转。得知表哥成婚,她心中难受不已,她自小便心悦表哥,可惜她只是一个庶女,不敢肖想成为表哥的正妃。可表哥如今已然娶了正妃,那她求个侧妃之位不过分吧?这回,她求了爹爹许久,爹爹才同意她和大哥一同前来,她一定要把握机会。
李桐玉也向叶临昭看去,正好看到他抬眼看她,她咬了咬唇,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好了,都坐下吧,都是自己亲戚,随意些便好。”慧太妃温柔和蔼地说道。
幸好新儿媳是个乖巧懂事嘴甜又知礼的,若换了和昭儿那般,她不知得多犯愁。本来今日她并不打算理会那小子,可江儿他们来,她也不能不知会他一声。他来倒是来了,从他来到现在,话都没说一句,就像个木头桩子一般钉在椅子里动都不动,委实气死人。
令江坐下后,看着李桐玉,初时的疑惑散去,露出歉意的笑容:“王妃娘娘,实在是抱歉,没有赶上你和誉王殿下的婚礼,我和蝶儿备了些薄礼,祝你和誉王殿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表哥客气了,多谢表哥,还有表妹。”
“昭儿和玉儿的婚事确实匆忙了些。”说到这个,慧太妃亦是满心不悦,瞪了叶临昭一眼,“若不是昭儿心急,这婚事本应好好准备的,他倒是如愿以偿,却委屈了玉儿,也害得不少亲戚没赶上婚宴。”她本没多少气,可瞧见叶临昭那无所谓的态度便越想越气,因而顾不上有外人,开口就埋怨他。
“母妃,儿媳不委屈,能嫁给殿下,是儿媳的福分。”李桐玉适时表态,还娇怯地偷瞄了叶临昭一眼,以示真诚。
令江也道:“看来是誉王殿下太过在乎王妃娘娘,所以才会这般迫不及待,能理解,能理解。”
理解什么呀?令蝶不敢苟同地瞟了眼大哥。看她矫情又做作,上赶着讨好表哥,明显就是她一头热,怎会是表哥迫不及待!
而一旁静坐的叶临昭视线在李桐玉娇艳的唇上停留片刻,破天荒地转向令江和令蝶,开口道:“你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在王府住几日休息好再回去吧。张伯,安排一下。”
“是,殿下。”站在他身后的张聚忙应声。
慧太妃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这个儿子居然开口说话让人在王府住下了?这是她二十年都未曾见过的事情啊,他是开窍了还是魔怔了?
李桐玉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她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表哥表妹在王府住下,母妃自然不好再让她住在容华院,新婚夫妻分房睡那简直让人看笑话,母妃断不会让外人知晓此事,所以她必然得跟着叶临昭回逸园。哼,真坏!她幽幽地看着他,两汪清水般的明眸盛满了娇嗔。
令江没有推辞:“那就多谢誉王殿下了。”
果然,等张聚带着令江和令蝶离开后,慧太妃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李桐玉,同她商量着:“玉儿,要不你先同昭儿回逸园?”
李桐玉委屈巴巴地看了叶临昭一眼,转向慧太妃,表现得无奈又有些害怕,双手绞着衣摆,小声地应了句:“是,母妃。”
慧太妃放下心来,但见她忐忑不安的模样,又极为心疼,语气严厉地交代叶临昭:“昭儿,玉儿且先随你回去,你若再没分寸,母妃定不轻饶你!”
叶临昭掀了掀眉,挺随意地应了个“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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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江的心中是惶然的,因为李桐玉。在客房安顿下后,他四下看了看,喊道:“虫子,你出来。”
他话音刚落,九九的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跟你说了,我叫九九,叫我九九不可以吗?你下次若是再这么不礼貌地叫我,我就不出来了。”九九不高兴地嚷嚷。
“少废话!”令江没什么好耐性,急躁地问道,“她怎么会在这?”他没办法不暴躁,他不就是犯了个小错到凡间历个劫吗,不曾想历到一半就被这该死的虫子唤醒了,这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他只要安安分分在凡间待到寿终正寝,不出什么幺蛾子就行了。
但是!为什么要让他看到玉儿!!!他和玉儿同属于青丘九尾狐一族,他是黑狐荻洛,玉儿是全族唯一的金狐,是全族上上下下的掌心宝,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兄长、青丘的族长荻风的心上人,荻风爱她爱到没有自我,可她怎么来了凡间?怎么成了誉王的妻子?这要是让荻风知道,怕不是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