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菲菲闻言却是笑了起来,“进贾府的门?那就看看你这个女儿有没有这个命!滚!”她这一吼,便是撒泼的尤老娘也是猛地一哆嗦,尤二姐更是因为两人的对话抬不起头来。
她和贾珍有私不错,可是从来没有被放到明面上来,这么一次,可算是彻底的把自己的名声给败坏了的。
尤家宗祠里,众人目送着尤老娘和尤二姐母女三人离开,只是眼神中却是不免带着几分鄙夷。
待走出门后,众人正是要散了,却又是听到族长吼道:“芳菲,你可是知错?”
关菲菲跪倒在祠堂门前,看着里面阴森森的牌位,“出嫁之后,我素来与娘家无来往,是为不孝;如今麻烦缠身,惹得族长及族人为我费心费力,甚至得罪贾府,又是不义,我自知罪孽深重,无法恕罪,任由族长惩罚,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老族长面色如水,却是没有说半句话,众人也都屏住气息,只担心老族长万一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
彩柚更是心急主子,连忙跪倒,“老族长,奶奶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嫁入贾府之后,您别看奶奶表面风光,可是大爷却是对奶奶要求很多,奶奶没有子嗣,在大爷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所以,根本不敢跟大爷提回娘家的事情,奶奶她是有苦衷的呀。”
看着老族长微微动容,彩柚接着道:“而且,而且这次是大爷有错在先,奶奶怕回来牵连家里人,所以一直在外面住着,若不是……若不是有好心人帮忙,奶奶只怕是现在都不能跪在这里了。老族长,彩柚求你开开恩,不要,千万不要惩罚我们家奶奶呀!”
关菲菲伸手拉她,可是彩柚却是可怜兮兮地扯着老族长的棉袍下摆,眼泪都急了出来。
“你们倒是知道,既然在贾府待不下去,难不成就不能回来吗?这尤氏一族的家业是你父亲当年挣下来的,他没有儿子,便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难道看在恩伯的面子上,我还能把你往死里打不成?”
听到这话,关菲菲愣了一下,彩柚也连忙止了哭声,难道说老族长没有半点要为难奶奶的意思?
“家成,家明,你们去看看,别让那张氏母女再回来,这两日机灵点守着。大家都散了吧。”
老族长发号施令,很快宗祠里的人尽数都离开了去。独剩下关菲菲和彩柚还跪在那里,老族长看了她一眼,“进来吧,你这丫头外面守着去。”
彩柚还是有些担心,只是关菲菲却是示意她没事,老族长看着慢吞吞挪了出去的彩柚,不由笑了下,“你这丫头,倒是忠心。”
关菲菲尴尬一笑,“她还是个小孩子,要是有顶撞老族长的地方,还望老族长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她实在是没拿捏清楚这老族长的心思,刚才提及尤氏的父亲,莫非他死之前,还做了什么安排不成?
心中没有疑惑太久,很快老族长便是为关菲菲解开了谜团,“你是恩伯的独生女,当初他也是糊涂了,看着那张氏长得有几分姿色,想着她一个寡妇带着俩女儿没啥生计,就可怜她,结果却不想,那婆娘却是装的。”
关菲菲不清楚陈年往事,只听老族长慢慢絮叨,“你也是个糊涂的,当年跟着张氏乱跑,结果虽然是嫁给了公侯家的公子,可是这些年过得如何,你自己心里头清楚,贾府那点破烂事,京城里谁人不知?也就是你,还能忍着,我原本还想你能忍多久,终于到底是忍不下去了。”
不知道为啥,关菲菲觉得老族长说这话,总是异常违和。好像这老头就等着看她笑话似的,不过她知道,老头儿也是一片好心。
“怎么,想要说什么?”
关菲菲连忙摆手,“没,没什么。”
老族长笑了笑,“你呀,倒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子。不过既然过不下去了,那就和离,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画好押,过会儿我就托人送到衙门里去,贾府的富贵,既然消受不起,那就别磨蹭了,回家里来便是了。”
关菲菲闻言不由猛地抬头看向老族长,“就这么简单?”
老族长稀松的眉头一挑,“你还想要怎样?”
“没没,我只是……”和离就这么简单吗?“我只是担心,贾府到底是国公府,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老族长闻言冷哼了一声,“公侯府又如何,现在子弟不肖,却也是长久不了的,你放心,京城府尹大人是你爹爹的旧相识,还能给咱们主持公道。”
关菲菲闻言一愣,“啊?”怎么还有这层关系,她却是不知道?
“啊什么啊,你在公侯门里也是这规矩?越来越没长进!”老族长作势要拿拐杖敲关菲菲,最后却又是手下留情,把拐杖放了下来,“好了,这事很快就有结果了,你也不用出面。你家的宅子还能住人,这两天我让人帮你收拾下,回来住就是了,你爹虽然没给你留下什么铺子,可是却还是留给了你百十亩良田的。”
关菲菲这次是真的惊吓住了,这尤老爹当年到底是攒下了多少银钱呀,怎么还给自己留了地?虽说这地不怎么值钱,可是凭借着她前世的经历,想要从土地里刨出些银钱,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简单来说,自己手里的银子快要没了,这却又是送来了挣银子的门路,关菲菲简直觉得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难道说自己的金手指到现在终于出现了吗?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老族长一句话让关菲菲猛地醒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