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白柳报了个地点,李伯点点头就不再多问,在前面专心开着车。
前面是一排排整齐而明亮的街灯,路边的花草飞速飘过,车窗摇下了半截,陆明言可以感受到风在呼呼的吹着,拂在脸上,带来了丝清醒。
青年介于光影之间,眼眸中是游离世外的疏离,但又或许是这景象太过于怪异,于是里面有夹杂着好奇。
车平稳地停了下来,陆明言身上的重量依旧没有减轻,他低眸看了会付白柳睡着的侧脸,还是没有将人叫醒。
李伯过来将车门打开,陆明言抱着人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
付白柳报的地点是临江的一处小别墅,平日里不常住,但好在有阿姨每隔一段时间定期打扫,冰箱里也一直有着新鲜的食材,所以不会显得那么空落落。
陆明言摸索着开了灯,视线一下子明亮起来,怀里的人推搡了会将脸全部埋进怀里,同时手抱得也更紧了。
“你先下来?”陆明言轻声问,他知道付白柳已经醒了。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陆明言没有办法,走到沙发前把人放下,起身时却被突然拉了一把,整个人摔了上去。
牙齿与嘴唇磕碰,不一会就有血溢出,陆明言感到吃痛,也不知道是谁出血了或者两个人都出血了。
他们两像是在搏斗,可又是一方在紧追猛赶,另一方无奈承受。
付白柳的亲吻毫无章法,全凭狠劲,动作间也丝毫不温柔,陆明言虽慢吞吞的,可经历的次数不算少,虽然都是被迫的,因而这样一来最后还是陆明言慢慢引导付白柳,两人才渐渐平缓下来。
“你的腿怎么样?”陆明言一开口就感觉沙哑以及刺痛,应该是被咬破皮了。
付白柳不说话,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人,苍白的面上染上了薄红,眉眼处尽是红晕,呼吸微喘,此刻看着倒像小猫,没有丝毫狠意。
刚刚那翻动作间,陆明言虽小心避开了付白柳的腿,可还是不放心。于是他退下身,俯身帮付白柳查看。
白皙修长的小腿上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缝合处的线结歪歪扭扭,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付白柳低头看着腿上的伤疤,过长的黑发遮住他的眉眼,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微凉的手指轻轻覆上去,付白柳身子微颤,下意识想要收回,最后还是忍着没动,只是嘴角越发抿紧。
“疼吗?”陆明言发现伤疤处有些发红,蹙眉问:“医生有说需要注意什么吗?”
“不是很疼,断不了。”付白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
可细细听去,却能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
上一世,他的腿前期得到有效治疗,可是后面在去找陆明言的路上,复发了,而且越拖越严重,最后……
陆明言起身去寻医生给的药,翻了下,找出了里面的止痛药。
别墅的规模不是很大,一眼就能望尽。
付白柳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身影走动。
空调被打开了,微热的风吹来,给冰冷的身体带来了些凉意。
付白柳低头看着腿上那丑陋的疤痕,手伸出去按压在上面,疼痛,刚在医院上好药的地方又出血了,他是想将那碍眼的伤疤揭下的,可是那黏着血肉与手术线,血染上了付白柳的指尖,他像没感觉到疼痛一样继续着动作。
“付白柳。”
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一如往常的平和。
付白柳抬头看去,是拿着杯子的陆明言。
他的手动了动,想掀下裤腿将其盖住,伤疤很丑,他不想让陆明言看见,也不想从他眼里看见厌恶与嫌弃。
陆明言把药和水杯放在桌子上,温润清冷的面上没有喜怒。
付白柳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可是触及到指尖的温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