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的动作很流畅,比刚才双手帮他时要熟练得多。
严峋不自觉轻皱了一下眉,自己也没注意,那句话已经问了出来:“你不需要我帮你戴吗?”
“嗯?”温楚下意识反问了声,一边放下手臂轻晃了一下,腕表自然滑到突起的尺骨附近。
片刻后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有点莫名地解释:“这是表,又不是戒指,为什么还要交换着戴啊?”
严峋在听到“戒指”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一瞬间有些空白。
好在温楚在说完之后就觉得有些过了,很快改口道:“……我是因为这只表的表扣有点特别,怕你不太会才帮你的……当然,你要是觉得这是定情信物,这么想也行吧,就是还没刻字,差了那么点意思……”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竟然还是没刻字比较让她耿耿于怀。
严峋点点头,转过脸时不自觉松了口气。
至于身旁的粗神经,只是扬着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全身镜里的两人,半晌后手把手地指挥他把手臂屈起,挪着高跟鞋靠近了一点,伸手挽住他。
她眼下的身高能到严峋耳朵的位置,黑色西装的面料和她瓷白的手臂对比极鲜明,完全就是天造地设金童玉女。
温楚弯起眼睛,忍不住夸了他一句:“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虽然你还是个小弟弟,但跟我站在一起很般配,看不出年龄差。”
严峋挎着她的手略僵,低头看她,带着点不可置信。
小……什么???
“看什么看,你十二月生的,我八月,比你大四个月,叫我声姐姐很过分吗?”温楚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挺了挺胸,很有底气地问他。
严峋的注意力于是轻易地被某些更刺激感官的东西勾走,轻咳了一声后,并不想再谈小弟弟这种话题,只说:“时间不早了,走吗?”
“走啊……”温楚应了声,把手从他的臂弯间抽回来,极有渣女风情地撩了一下头发,一边接过造型师递给她的手包,开始进入妖艳贱货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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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
铂悦洲际会所
会所坐落在申城的市中心,三层的民国公馆设计,锈红色的砖墙在灯光下显得很鲜艳,在四周都是拔地而起的大厦当中,生生开辟出前后簇拥着树林和花园的世纪末贵族名流的血统,在华灯初上的傍晚风情更甚。
从红毯进去,展览厅以外还有个非正式的展厅,摆着今晚“LORVI”的主题背景板和鲜花装饰,用来让今晚受邀前来的名媛和KOL摆拍并上传到各大社交媒体。
温楚挽着严峋进去的时候,那里正围着一群人,对着背景板前狂凹造型的光鲜亮丽们卡卡一通闪烁。
严峋的脚步顿了顿,以为就她的脾气,不过去艳压一通是说不过去的。谁知道温楚根本理都不理,因为天气冷而挽得很紧的手臂在进入展厅后就放松许多,径直穿过人群往里走。
但即使这样,过程中还是有两只塑料花眼尖地发现了她,探身来打招呼:“Dorren,你今天好美啊!不来跟我们一起拍照片吗?”
温楚笑笑,告诉她:“不了,我今天没带摄影师。”
“没关系啊,我们有摄影师,可以帮你拍的……”对方抓住机会,热情地邀请她。
温楚依旧维持着假笑,抬手摆了摆,道:“不用了,我不习惯别人家后期的手法,就不凑热闹了。”
说着已经步履盈盈地往展览厅内走,柔软的裙摆在身后一朵朵泛开墨色的浪花。
“……”那支塑料花想了老半天,才琢磨出毒物刚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深吸了一口气后转回身,想给她扎小人的欲望有些沸腾。
一般来说,稍微有点条件的名媛出门确实都会租一个精通修图的摄像师来替她们拍照,在后天技术性地弥补一下姑娘们的面部缺憾。
但这种问题对温楚来讲是没有的,好比切割精准的钻石,一点点打光就足够她耀眼,要真像别家后期那样磨皮削下巴拉鼻梁放眼睛的话,就成v脸版的鬼娃安娜贝尔了,渗人得很。
而严峋在过程中连头也没怎么转,只当个黑西装背景板用来衬托她,竟然成功被那两支塑料花看漏过去了。
眼下是开展前的social时间,展厅里的室内乐已经开始演奏,温楚从服务生手上接过香槟时,目光在一个个独立的珠宝展台之间打了个转,最后落在那只一身银蓝色流苏长裙的小跳蚤身上。
她今天是主角,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要自信许多,举止和笑容都带着十分做作的夸张,还捏着点很美式的大方外露。
而那条裙子的金属流苏就在这样夸张的动作间闪着流畅的线形光泽,因为融入了冰凌的设计灵感,在反光面间会折射出清冷又通透的质感,很特别。
——只可惜被这只毫无审美的小跳蚤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