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8是整座酒店唯二的豪华套房,严峋刷卡,把门口的行李箱带进去,就能听到里边放着的音乐,一首轻快的吉他民谣。
她在家里就习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眼下到了酒店也不例外,从玄关到起居室的灯照得房间里暖白一片,严峋循着音乐到主卧,果然就看她已经换好睡衣,在床上一边听旅行纪录片一边做拉伸,自得其乐的很。
床上的四件套已经换成带她签名的藕粉色埃及棉,情侣拖鞋和情侣马克杯也都带来了,像猫科动物一样有过分强烈领地意识,整间套房都被她刷刷打下属于她的标记和味道。
那身两截式的丝绸睡衣在她做跪姿背部拉伸时往下滑开了许多,露出后腰大片瓷白的皮肤,从肩颈到向前伸直的手臂连成一线,肌肉线条在纤细的黑色肩带下显得利落有致,漂亮得不像话。
因为是跪着的,温楚的头埋在手臂和被子之间,根本没发现门口站着的人,直到半分钟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看到他的一瞬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撅着屁股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一边收回手臂一边问:“你衣服怎么是湿的,外面下雨了?”
“没下雨,大雾,傍晚才发了橙色预警。”严峋回答,一面伸手把口罩和帽子摘下来。
“哦,”温楚调整好自己的坐姿,顺便把小吊带的衣摆捋平,盯着这人一脸平静的样子看了半晌,最后只好伸手拍拍床上的被子,“啪啪啪”提醒他,“你看到我都不惊讶的吗?我下午还在申城,现在就到这儿了诶——”
“换房卡的时候就猜到了,”严峋歪了歪头,被她满肚子忿忿的样子看得有些好笑,嘴上又道,“以后别让卫远这样的帮你打掩护,他脸上藏不住事儿。”
“哦——”温楚拖长音回了句,对他这种见怪不怪的反应不爽极了。
“你洗澡吗?”但狗男人的狗脾气就是这样,自动过滤掉她的不爽,开始转移话题。
“你没看见我连睡衣都换了吗?我、洗、过、了。”温楚翻个白眼,没好气儿道。
“好,那我去洗澡了。”严峋顺水推舟应了句,口气轻飘飘的,显然刚才问她的那句就是随便客气客气。
“……”温楚动了动嘴唇,盯着他转身出门的背影,忍不住低骂了句“狗男人”。
严峋显然也听到了她这句,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用指节抵了抵唇角,忍下笑意。
等他从外面把睡衣和洗漱用品拿进来的时候,温楚还瘫在床上咸鱼躺,走近看了她一会儿后,他迎着她无聊眨巴着的视线弯腰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开口道:“再等一会儿吧,我很快就洗好。”
“……呃?”温楚的头跟着他进浴室的动作左转了九十度,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干嘛让她再等会儿。
想了大半天,她总算理解到那句话的精髓,鲤鱼打挺地从床上爬起来,满屋子找自己在当年从来没认真注意的计生用品提供服务,最后啥也没找着。
这时候打roomservice其实应该可以解决的,但温楚毕竟已经是一个拥有性生活的成年人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老脸通红地摸到自己的行李箱那边,把没脸没皮嘱咐小a特意塞进去的符合国家法律法规的计生用品掏了出来。
因为上次严峋就在家待了三天,所以江狗当时盲选的二十六个套……现在还剩好多orz。
她吧嗒着拖鞋把这玩意儿塞进床头柜后,又埋头在枕头上闻了闻,下午喷上的香水在这儿会儿只剩木质麝香的尾调,闻起来很舒服。
然后在已经刷过牙的情况下,又闲不住地用一小条乌龙茶味的漱口水漱了口,甚至给自己拍了个不用卸妆的晚安蜜粉……
等这样可有可无的准备活动结束,温楚盯着化妆镜里那位绝世美女过于娇羞的脸色,后知后觉地对这样的憨憨举动恨铁不成钢。
明明前段时间他作为男朋友的各种行径都非常不达标,简直是是男友失格,她没把他一脚踹了已经算好了,竟然还主动她妈过来送温暖???
温楚想到这点简直恨得牙痒痒,转头瞪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一眼,在心里给自己写满一篇千字的深刻检讨。
在她这种毫无经验的傻白甜面前,也怪不得狗男人看起来这么老练。
于是严峋等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某人抱着手臂躺在床上一脸冷酷的样子,有那么点开堂公审的气氛。
他自觉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上去,就看小姑娘的狐狸眼也跟着一路转过来,紧紧地盯着他。
严峋无奈地叹了声,主动问她:“怎么了?”
温楚现在觉得自己脑袋乱得很,尤其狗男人还敢问这种觉得自己清白无辜的话,气得抬脚踹了他一下,反问:“你说呢?你看看你最近的表现,有点谈恋爱的样子吗?”
严峋想了想,回答:“我还是第一次谈恋爱,自己没办法做判断,但是你要是觉得没有的话,就应该是没有吧。”
“我……”温楚险些一口老血出来,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但没忍住动手家.暴他的冲动,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胳膊,问,“你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你知道你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有多少男人眼巴巴盯着吗?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出去拍戏就拍戏,十多天竟然一个电话也不打,你还想不想干了???”
严峋被她这句话“还想不想干了”逗笑,垂眼捏了捏她搭在一边的脚踝,回答:“可是打电话的话,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你……”温楚一时语塞,想了好半天之后,就发现他们之间……好像确实没什么共同语言。
甚至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到、他们以前说过什么。
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她的声音对比之前一下子就偃旗息鼓许多,近乎失落的语气:“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有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