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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庶子之祸(1 / 2)


第五回:庶子之祸

京城入了夏,天气变的炎热不堪。锦年屋里的冰块每天要换上好几趟,可还是解不了暑热。偏偏小厨房里的厨子还不那么适应时节,大中午的上桌一道红焖乳猪,又油又腻的,可把锦年反胃的不行。下午刘妈妈就过去训斥了小厨房一顿。于是晚上的膳食就和缓了好多。

傍晚,许衡晏和锦年坐在餐桌旁,看到,厨房上了一道水晶凉肘子,可能还是中午那只猪。

锦年内心。。。。。。

晚饭过后,锦年和许衡晏在院子里支了两个躺椅乘凉。这里的夏季与现代无二,但是却没有现代的空调和电风扇等一系列降温措施。锦年创造的水果冰沙也只能暂时缓解炎热,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于是二人只好找个有风的室外,吃会儿西瓜解解炎热。

然而,烦躁的日子也是会添火浇油的。燕草这个八卦头目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在锦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小姐,二少爷明天回府。”

锦年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了:“那个庶子?”

许衡晏歪头看她:“怎么了?”

锦年赶紧散播消息:“许衡清明天要回来了!”

许衡晏内心毫无波澜:“哦。”

锦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如此之大。但是女人的第一直觉告诉她,那个许衡清绝对不是个善茬。

许衡清锦年从未见过,从锦年到这之后许衡清就一直在外,科举落榜后就在外求学,目前为止从未回过府。但是从府里的反应来看,许老爹对这个庶子倒是十分的看重。他回府,许老爹竟然让明天全府都去正堂与他见上一面。锦年无奈,只好让燕草去准备一份礼明天带去。

第二日早,许衡晏牵着锦年一起往正堂走。原本锦年也是很诧异这个动作的,摇了摇他牵的手用眼神询问他。

“做给外人看的。”

锦年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发现许衡晏在锦年看不到的角度偷偷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路上,锦年都在与许衡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你不紧张吗?那个二弟你可从来没见过,不怕穿帮吗?”

许衡晏倒是自从迷惑了许老爹后自信心爆棚:“这怕什么,他是弟弟,我就算有什么异常举动他也不敢说我!”

锦年抽了抽嘴角。你哪里来的自信?但也随他去了。

到了正堂,许老爹和柳姨娘已经到了,许老爹正襟坐着,柳姨娘站在一边,脸上是明显的焦急。许烟雨冲着锦年翻了个白眼也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锦年无奈,但也回翻了一个,然后坐下。

不一会儿,许衡清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淡青色的袍子都有些褪色,胡子也有些时日没有打理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不过,依照许衡晏的长相,想必许衡清也不会太难看。只不过他的脸是和许老爹一样的国字脸,看上去有些呆板,不如许衡晏有个稍尖一点的下巴帅。不过,在锦年的审美里,没有谁是比许衡晏长得帅的,除了她大哥唐景。这么一对比,锦年又美了。高高兴兴的听着他们说话。

许衡清一见到爹娘也是热泪盈眶,分外想念。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儿子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锦年一听有点火。呦呵这庶出儿子在家挺猖狂啊。虽说主母去世多年柳姨娘当家,可姨娘毕竟是妾室,只能称呼为姨娘,怎能呼其母亲。他唯一能唤母亲的人只有去世多年的许衡晏亲娘白氏。锦年一转眼,发现许烟雨也是火大,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发难。不过对方显然没那么听话,回给锦年一个你是嫂子你先上的眼神。

在嫡庶之间的斗争中,嫡系一系自会达成一致来对外。

柳姨娘正欲开口扶儿子起来,锦年就先发难了:“姨娘见了二弟自是分外欢喜啊。”她着重强调了姨娘二字,柳姨娘一下子有些讪讪的。

许烟雨看锦年打头了,也不甘其后,高高兴兴的接过了这一棒:“二哥外出许久,礼数倒也望了不少啊,这母亲去世多年了,你再想念也不至于如此口不择言吧。”

许衡清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两个女人怼了。这是庶出最痛恨的问题,嫡庶之分。

柳姨娘确实很想坐上那把椅子,成为正室。可是自己娘家势弱,许老爹又不愿意因为她而丧失白氏一族的助力,再加上锦年进门,嫡系势力如日中天,她没胆量与安国公府作对。这次锦年开口,代表的不仅是许家嫡系的意思,更代表了安国公府的态度。想到这些,柳姨娘忙戚戚的跪下认错:“二少爷也是太想念老爷了,一时没注意分寸罢了。念在衡青刚回家,就原谅他这一时口误吧。”

许烟雨撇撇嘴。这哪里是一时口误,恐怕是觊觎已久吧。

许老爹看柳姨娘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本是有些不快的,可是自己又极喜欢这位庶子,平常关注的比许衡晏还要多上几分,又不忍他受委屈,也就接下了这话,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衡青也起来吧。过来认认你新嫂子。”

锦年这才不情愿的上前,摆摆手示意燕草把礼送出去。

许衡清拱手道谢,眼睛里闪出了些不寻常的目光。一直听说大哥从小就喜欢唐黎嫂子,天天护着跟个宝贝似的,别人见都不让见,没想到真的这么美艳动人。一袭素色衣衫也美的不可方物。不过锦年却没发现许衡清的异样,送过礼后就回许衡晏身边去了。

晚饭,许老爹特意把一家人聚到一起吃个饭。不过高门贵府自有规矩,姨娘是不能上桌的,要在一旁为老爷少爷布菜。饭后才能回去吃些冷饭。许府一般都是各屋吃自己的,特殊场合才会聚在一起吃饭。这就苦了姨娘们了。锦年看到宋姨娘身子十分瘦弱,却还要在许老爹身侧服侍,有些于心不忍。晚饭过后让燕草从自己小厨房里又取了份饭菜给宋姨娘送了过去。高门大户里,人与人的活法也是不同的。有柳姨娘这种觊觎主母位子,一心想往高爬的,自也有宋姨娘这种想要安稳度日的。不过,这种的日子想必是不会好过的。锦年有些可怜她,想要帮她一把。

次日,许烟雪一大早便来找锦年了。锦年一听说她来,想必是因为昨天她关怀宋姨娘的事,便正了正装,走出了里屋。

相比许烟雨一见面就呛呛,许烟雪真是文静了许多。第一次登门,许烟雪也有些拘谨,吩咐丫鬟把礼呈上来,就又无话了。

锦年看她实在太紧张了,努力想让她放松一点:“吃些点心吧,你嫂子我这的点心可是独一份的。松糖玫瑰糕,这松糖可是从大西北运过来的,香甜的紧。”锦年赶紧拉她坐下,给她夹了一块糕点。然后赶紧吩咐燕草:“让小厨房赶紧煮些奶茶来。”

“奶茶?”许烟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不过这一屋子的丫鬟倒是很理解她的疑问。锦年刚来时就开始自己创作许多新奇的吃食,但大多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这奶茶,第一次还是锦年自己进小厨房示范的。正山小种和新鲜的□□一起在锅上煮,还用到了擀面杖一边煮一边捣锅里的茶叶。不过成果确实很好。煮出来后满屋都是奶茶的味道。这次锦年用它招待许烟雪,也算是很重视她了。

许烟雪也是很给她面子了,连喝了好几口,还不住的称赞。

“喜欢你以后可以常来嫂子这。嫂子管够。”锦年笑着,再让燕草端上了几样点心。

烟雪十分感动。锦年身为安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不仅没有丝毫的小姐架子,反倒对自己这个庶出小姑子也十分的温和,倒真是少有的。或者锦年是因为和正经小姑子不和才对自己稍好一点。不过这都不能否认锦年对自己的善意。反正许烟雪这次也是来示好的,目的达到了,烟雪也就拎着锦年送的点心乐呵呵的回去找宋姨娘了。

中午,许老爹宴请宾客,许衡晏和许衡清都出去陪客去了,锦年无聊,带上燕草去了府里的佛堂给许衡晏的娘亲白氏上了柱香。因为日头太大,回去时锦年挑了一处僻静的小道。植了许多柏树,盛夏时节有丝丝绿荫。不想这路实在是偏,除了锦年与燕草,竟无人再经过。不过,她们的身后却是一直有人跟随。看到她们向着幽静的小路走去,身后的人也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对面走来的人却让锦年有些反胃。来的人正是许衡清。

锦年不欲与他有何交集,只点头回了他的见礼就准备带着燕草离开。不想许衡清并不是这样想的,经过许衡清时,锦年就听燕草一声惊呼,一转头,发现燕草竟被许衡清一个手刀给劈晕了过去。

锦年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放肆!”

可许衡清却冲她邪魅的一笑,这笑容不禁让锦年打了一个冷战。

“嫂子真美啊。怪不得大哥从小就护着不让人见。要是我从前见过嫂子,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大哥的。”许衡清说着,脚步不断向锦年逼近。

锦年有点慌了,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二弟可真会说笑啊。我安国公府嫡女,只嫁嫡子。”

许衡清果然被激怒了,把锦年推到墙上,一拳打在她旁边的墙壁上:“从小人们就嘲笑我是庶子,不如大哥命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白氏死了!正妻死了,我娘才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嫡庶之分,在这里没有那么分明了。等有一天我娘成了正室,我也是嫡子,他许衡晏一个没娘的嫡子又算的了什么?”许衡清笑的更大声了,锦年又急又气,却又无法挣脱他。

锦年只好继续在言语上激怒他:“你们母子未免想的也太好了吧?高门大户娶正妻,必不会随便而定,一个姨娘什么身份,想要成为正室你以为那么容易?”

许衡清显然已经不听她说的话了,开始自说自话:“黎儿,我也喜欢你,从昨天一见你就喜欢上了你。我不必许衡晏差啊,我娘才是这府里的主人。等我娘成了正室夫人,我也是嫡出儿子,倒是许衡晏他们不会能在这府里好过了。”

锦年忍不住嘲笑他的智商了;“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我一看不到你,就像得了相思病一样。”离得近了,锦年发现他的身上有浓浓的酒味,刚才不注意没有闻到。不过,现在注意这些有些迟了。

不过,许衡清这蓄谋的偶遇,就算他不喝酒恐怕也不会说什么正常的话吧。

锦年不想再与他纠缠了,大声呼救:“来人那!”

许衡清一脸的坦然:“这里这么偏僻,轻易无人来。嫂子还真是给自己挑了个好地方呢!”

锦年气急了,抬腿就向他踢去,趁他吃痛顺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了:“轻易无人来,我不也来了吗?”

一转头,许烟雨带着数十个家丁走向许衡清:“二哥这是做什么?”

许衡清懵了。这时许烟雨一声令下:“给我把他抓起来,带走!”

“你凭什么抓我,许烟雨!我是你二哥。”

许烟雨才不吃他这一套,“把他嘴给我堵上,带到正堂,请父亲来做主!”然后跟自己的贴身丫鬟碧儿说,“去国公府,请国公夫人来府一趟。”

这下连锦年都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的死对头许烟雨今日会救自己一次,而且,吊儿郎当的许烟雨认真做起事来竟也如此井井有条。

许烟雨不知道锦年心里的波动,过去问她怎么样:“你一会一到正堂就开始哭,看见父亲来了就哭更厉害一点。父亲现在宾客应该也都走了,等过半个时辰我在通知大哥过来。现在是父亲和国公夫人的主场,大哥让他一会在上场。”

“我现在心里怒火很盛,哭不出来。”锦年实话实说。

许烟雨也不跟她废话,上手就掐了她一下。

锦年生气的问:“干嘛掐我?”

许烟雨翻个白眼:“帮你哭呀!”之后半拖半拽的拉着锦年往正堂走。并吩咐人把燕草也带回去。

许敬文听到消息赶来时,柳姨娘正抱着被堵着嘴的许衡清戚戚的哭。家丁都是许烟雨的人,没有人听柳姨娘的话。锦年在一旁被许烟雨扶着也在轻声哭泣。当然,泪水是没见着的。

柳姨娘一见许敬文来了,先发制人:“老爷,你可要为清儿做主啊!大丫头上来就绑了她二哥,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呀!”

许敬文此时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不过许烟雨哪里是能让人冤枉的人啊,也不甘示弱:“姨娘这就不对了,二哥青天白日调戏自己嫂子,这传出去像什么话!”说着有掐了锦年一把,这次真把锦年掐出了眼泪,“再者,二哥去年不是刚因为去青楼被父亲打了一顿嘛,怎么还是不改呢!”

锦年内心有些惊恐,原来这是个老惯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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