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敬德再见赵兰芝,心绪很平和,仿佛前世的种种,犹如过眼云烟,他如今只在乎他的妻子赵元嵩。
赵兰芝见风敬德替小纨绔出头,忍不住想对他说讽刺之语,却被平南王世子猛地抓住手腕。她扭头看到世子眼中威胁之意,终于不敢再造次,将快要溢出唇边的痛呼硬生生吞回到肚子里。
她很不甘心,却又碍于母亲与亲弟的葬礼,不好闹得太过。
然而,谁的眼睛又是瞎的!宾客们将他们之间的互动全都看到眼里,宾客们觉得这赵二小姐真是没心肝,母亲的葬礼上还想闹事,也不怕扰了亡者安宁。
更何况长乐侯府出事,是人家长缨将军夫夫忙前忙后,还借出别院给他们设灵堂。这位赵二小姐也真是的,仗着自己嫁了个好夫君,就想给人家摆脸色看。京都寸土寸金,要不是将军夫夫看他们是亲戚的份上,谁愿意用自己的宅子借人做丧事毁风水啊!
人家俩夫夫为长乐侯府做了这么多,她赵二小姐还不领情!一众宾客暗中摇头,大叹长乐侯不会教养孩子。
时隔一年,赵兰芝的名声又一次响彻整个京都。
皇宫中,皇帝陛下看完辅国大将军呈上来的折子,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不小心碰掉了茶杯,吓得一众内侍太监们齐齐跪地。
李公公泰然自若,先叫一众奴才退出御书房,亲自蹲下收拾碎茶杯。
“这个方法可行?”皇帝陛下强压下内心激动,重点询问细节,“惊山他们扮成镇北王的人,去打劫匈奴马匹,要从哪里过关?”
“白岩岭东麓,靠近榆川河那边。这块地正好与镇北王封地隔江相望,我军从这地方出去,不会叫人怀疑。”辅国大将军指了指御案上的地图,继续说道:“张州耕地多,有很多流民不愿回原籍,咱们正好以这个打掩护,镇北王若要追究,咱们直接抓几个小盗匪过去顶缸。对于咱们北轩,此次行动,不仅可以劫来战马,还可以嫁祸给镇北王。等匈奴人攻打镇北王时,咱们一来可以探明镇北王实力,二来还可以借机向镇北王封地内派兵。”
赵元嵩之计,绝对是一石数鸟。此次计策成功,皇帝陛下可掌握镇北王虚实,赵元嵩与九皇子可得到便宜战马,而他们辅国大将军府,不仅可以提高自己在皇帝陛下心中位置,还可以为无数依附于他们家族的小门阀创造立功机会。最重要的是,计策成功后,张州成为辅国大将军府“粮仓”,有钱有粮后,他就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风朝晖!而他支持的四皇子,就有可能更近一步了!
皇帝陛下在书案后踱来踱去,神色也从激动渐渐平静下来,此次试探,成功与否,对于他都没有多大损失。正如铺国大将军所言,镇北王如想追究,只要送出几名不服管教的马匪即可。“好,爱卿去办吧。”
“是。”辅国大将军心中大喜,决定好好谢谢赵元嵩。
待辅国大将军告退,皇帝陛下召见太子殿下,与他说辅国大将军献计,问他看法。太子殿下表示会在张州发展大型水磨坊,正好征流民为徭役,稳定一方治安。
皇帝陛下问道:“你不怕辅国大将军势力越来越大,终有一日推老四上位么?”
太子殿下淡定答道:“不怕,儿臣会重用风长缨与赵元嵩。”
皇帝陛下眯眼问道:“为何不重用你母后娘家人?”
太子答:“自古外戚干政是大忌,儿臣谨记父皇教导。”
皇帝陛下掩住眼眸中的诡谲,放生大笑,“好,皇儿长大了,你母后总该放心了。”
太子殿下的小手指,微不可察动了动,脸上挂着恭谦,弯腰行礼。
建平十四年,正月初一,瑞雪兆丰年。北轩南北一片祥和,南辕与蛮夷都没跳出来闹幺蛾子,这是北轩最太平的一个春节。
然而,匈奴王庭却正好相反,先有大萨满齐良图被暗杀,后有小王子达骨遭兄弟偷袭,还没出正月,母妈尔沁南部草场上又丢了大批战马。
有人告密说盗马贼来自北轩镇北王府,达利单于不敢置信,揉揉自己耳朵,“齐王爷疯了不成?快,派人去北轩看看。”
偷完马,辅国大将军之子卢惊山派出侦查小队多方侦查,密切观察匈奴人和镇北王动静。这日夜里,难得没有大风,一名匈奴人伪装成汉人,偷偷潜入北轩。然而,他刚踏入北轩,就被三波人盯住了,除督察府的人外,这其中还有太子殿下与卢惊山安排的斥候。
这匈奴人也是倒霉,长途跋涉从王庭过来,想找家帐子喝口热□□茶,歇歇腿脚。没成想,草原上盗马贼横行,很多游牧撤离。他只好坚持向前走,到了北轩地界,他和他的马饥寒交加,累得半死。
与一群“山匪”狭路相逢后,又遇一队斥候军,好不容易甩掉这些人,又被一群身穿黑红皮甲,面蒙黑色密纱的武士拦住,他们各个魁梧,武艺高强,手中制式长刀无比锋利。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匈奴汉子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话道。
蒙面武士根本不与他废话,直接将人用刀柄敲晕,然后像拖死狗一般,扯着他的脚往回走,匈奴大汉的后脑勺被石头磕了好几个大包,半途醒来,又被人无情敲晕。
京都,赵元嵩从九皇子处听说督察府抓了个匈奴间客,招供镇北王与匈奴王庭勾结,他回家与定国公他们说了此事。
定国公:“这是真的?当年老镇北王可是死于匈奴人之手,齐麟他不会这般数典忘祖、忘恩负义吧?”
齐麟正是如今的镇北王,为谋求更高位置,的确做了通敌之事。风敬德还不能说前世没发生之事,他扯过地图,指着鸡山关外一片土地道:“父亲,这片地一直颇有争议,您看要不要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