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走出去有一段距离了,张航远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问大妈了,他的孩子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呢。快停下快停下,我们回去问问。”
吴堂广对张航远的话不做反应,继续赶着板车。
“喂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啊,我说,我还不知道大妈的孩子姓甚名谁,长的什么样呢。我到了子毓国,茫茫人海,我找人不就和大海捞针一样吗?”张航远说着还怕吴堂广听不到,趴到他的耳边去说。
“我想,你就算问她,她可能也不知道,姓甚名谁还好说,如果她去打听过的话,不过看她对自己孩子的了解状况,也许她从未打听过,至于相貌如何,她又从何而知呢,你也听她说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吴堂广把张航远从自己的耳边拉下来,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唉,也是,那我们怎么找他?”张航远撅着嘴问,伸手玩着吴堂广垂下来的头发。
每次吴堂广听到张航远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的时候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他既然是皇子,那肯定是在皇宫之中了,想要找他,并非易事。”吴堂广不管张航远自顾自的给他的头发打了个结。
“堂广,你说啊,大妈可真惨,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张航远虚心地瞥了吴堂广一眼,他现在正费力地想要把自己给吴堂广头发上打的结解开。
“惨?不过是她的妇人之仁造成的。如果当初她不是去求子毓国主,而是去后宫里找一个多年未生育但是并不失宠的妃子抚养,也许她依旧无法见到自己的孩子,但是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连子毓国也不敢入内。”吴堂广手捏紧了马鞭,似是想要什么陈年往事,眼中平添了一份戾气。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妈她只是爱子心切而已,也许她的做法并不高明,还很愚蠢,但是她的目的是好的,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很好,她甚至宁愿放弃自己身为一个平民所拥有的再平常不过的权利--照顾孩子,生活在本国国土之内,她做的已经够好的了。”张航远生气地说,他懒的再给吴堂广解头发上的结。
“哼,那她可曾问过她的孩子,愿不愿意被圈养在宫廷之中,愿不愿意远离母亲,她大可带着孩子平平淡淡地享受普通人的快人,也可如我所说一般,为自己的孩子带来荣华富贵,高位重权,你可知道,那些打着为他人好,为他人着想的自以为是的善意,那些强加于他人的善意,可是真的善意?在我看来,那不是恶意罢了,披着善良的外表的邪恶。”吴堂广越说越激动,手上捏马鞭的力气大到即将要把马鞭捏碎。
张航远感受到传入周身的丝丝怒气,他心中忐忑,“堂广?堂广?”张航远试探的叫着吴堂广,可吴堂广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张航远的话充耳不闻。
张航远急了,他看出来吴堂广这是心中有心魔,有什么事情让他放不开。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把他叫回来。
张航远用手支着板车,把上半身撑起来,吻住吴堂广,他没有深情的吻他,只是用力的咬着他的唇,他的舌,试图用疼痛将他唤醒。
张航远尝到嘴中的血腥味,他不敢松口,吴堂广双手捧着张航远的脸,疯狂般地和张航远接吻,他拼命地咬舐张航远的嘴唇,忘我地抽取着张航远口中仅余的空气。
“咳,咳……”张航远把吴堂广推开,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已经到了极限,再吻下去恐怕就要晕过去了。
他迫切地想知道吴堂广怎么样了,他用手抚摸吴堂广的脸,轻声问“好些了吗?”
吴堂广伸手附上自己脸上的手,“嗯,抱歉,很痛吗?”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触碰张航远的嘴唇。
张航远摇头。只要吴堂广好了,他就放心了。
吴堂广把张航远拉到自己怀里,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嘴唇一点一点地啄着张航远的嘴唇。
“如果你见过他,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我曾随家父去过子毓国,也见过他,他在子毓国过的并不好,他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没有母亲的照顾,父亲又厌恶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都把他当下人看,对他拳打脚踢,恶语相向。”吴堂广把张航远抱在怀里温柔地说。
“那他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张航远没有继续吴堂广的话题,他虽然还有心和吴堂广说明自己的想法,但想到刚刚吴堂广的样子,担心这个话题会又把吴堂广带入那种境界里。
“齐书,子毓国唯一一个没有皇姓,而是跟母姓的皇子。”
“好!”张航远挣脱吴堂广的怀抱,站在了板车上。
“子毓,我来啦!齐书,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