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航远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睡觉吧,别在哭了,好吗?”柳离恂用另一只手摸着张航远的头,温柔地问。
柳离恂温暖柔软的声音抚摸着张航远的心灵,让他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急躁。
“嗯,四哥,你就在外面吗?”张航远在这种时候特别贪恋柳离恂的温柔,他害怕一个人,害怕漫长的黑夜,害怕孤独的等待。
“嗯,我就在外面,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叫我一声,我就马上能过来,好吗?”柳离恂轻轻的抚摸着张航远,让他安心。
张航远点头,却有些不舍得抽出手,他真的已经害怕别人离开自己。
柳离恂轻轻地把张航远抱进怀里,不紧,却禁锢的无法逃走,“乖,我留在这里,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离开小远的,小远要乖乖睡觉好吗?”
张航远犹豫着在柳离恂的怀里点点头。
“这样,小远先睡觉,我再出去,可以吗?”柳离恂担心张航远害怕,向张航远提议到。
张航远已经离开了柳离恂的怀抱,看着柳离恂,皱了皱眉,点点头。
张航远把外衣脱掉,只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柳离恂做到床边,帮张航远把被子掖好,现在的张航远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得风寒的。
“四哥……”张航远轻声的叫着柳离恂。
“嘘……”柳离恂把手指抵在嘴唇上,“小远,不要经常说话。”
张航远看着柳离恂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不安与忐忑。
“乖。”柳离恂俯身把嘴唇贴在了张航远的额头上,“好了,有事一定要叫我,不要太大声,我能听到的。”
张航远闭上了眼睛,眼睫毛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
柳离恂站起来,看到张航远颤抖的睫毛,用手捏了捏张航远的脸蛋,“我在。”
睫毛停止了颤抖,但张航远僵硬的身体依旧显出他的不安。
柳离恂轻轻地走出了里屋。
黑暗中,张航远睁来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床顶,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吴堂广一定会出现在梦中,可睁开眼睛,在这安静的夜里,吴堂广的音,貌总是一遍又一遍浮现在耳畔和眼前。
“堂广……”张航远喃喃的叫着,“你在哪?”
“你现在是否也像我一样入夜难眠,辗转反侧,你的心是否也是这么痛,是否也这样希望黑夜快些过去,堂广,你现在后悔吗?”张航远翻了个身,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我想你,堂广,你回来好不好,好不好,我真的不能过没有你的生活,堂广,再也不见是假话,我真的想见你,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管,求你了,别离开我。”张航远呜咽着,咬紧被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柳离恂一直没有离开,就呆在门口等着,听到张航远的呜咽和低声细语,他想进去抱住张航远,他的心比张航远还要痛,但是他却不能,他必须止住自己的脚步,他不敢,更不能这么做,自己不是吴堂广,没有人能替代他在张航远心中的地位,没有人能医治张航远心中的伤。
张航远哭累了,说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离恂走过去,帮张航远把被子掖好,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把被泪水浸湿的地上铺上新的干布。
柳离恂看着憔悴的张航远,此时的张航远一碰就碎,柳离恂的每一个动作都轻到不能再轻了。
“小远,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我的小远应该是永远天真,单纯,善良,不被世俗玷污,像珍宝一样被藏起来,以后,我会永远保护你的。”柳离恂轻轻的抚摸着张航远的脸庞,在他抚摸过的地方淡淡地落下一吻。
张航远的眼睫毛微微动一下,难受的转了个身,嘴里嘟嚷着,“堂广,不要离开我,不要……”
柳离恂帮张航远把刚刚被掀开的被又掖了回去,听着张航远一声一声叫着的堂广,柳离恂叹了口气,默默地坐在床边。
张航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柳离恂在床边守了一夜,张航远刚醒,柳离恂就站了起来,“小远,醒了,要再睡一会儿吗?”
张航远觉的自己的眼睛睁不开,“四哥,我……”
柳离恂摸了摸张航远的眼睛,“小远你的眼睛肿了,过几天就好了,一会儿,我给你冰敷一下,会好一些的。”
张航远点点头,坐了起来,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看人很不方便。
“我帮你擦擦脸,你的眼睛现在这个样子,路看不清的话会跌倒的。”柳离恂把布弄湿拧干后去帮张航远擦脸。
张航远也怕自己会跌倒,只好让柳离恂帮忙。
“桌子上我给你准备了笔墨纸砚,有什么事写下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不要着急,好吗?”柳离恂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
“嗯。”张航远答应。
“傻小远,下次这样直接点头就可以了。”柳离恂揉了揉张航远刚睡醒还没有打理的头发。
张航远点点头。
“小远饿了吧,现在都是午时了,我叫人把饭送来。”柳离恂说完就马上叫人把粥端了上来。他一直命人时刻准备一份,只要张航远一醒,马上就能吃上饭。
“小远你的嗓子坏了,吃些清淡的。”柳离恂舀了一勺粥,吹凉送到张航远面前。
张航远想说他自己来,但是又不方便说话,只好一口一口吃着柳离恂喂给他的粥。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柳离恂让人把碗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