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鞋不用说她都看的些许出来,多年前她忍痛割肉拿压岁钱给还曾慈爱的安康国买过一双,意大利纯手工皮鞋,但显然霍行礼脚下这一双看起来还要高档许多。有那么一瞬间,安澜脑子里蹦出六个字:顶级货,赔不起。
不是她穷,是她舍不得。
猪猪这个赔钱货!
安澜哭丧着脸,“霍先生……我给你擦擦吧?”
这些有钱人最挑剔了,哪怕弄脏一星半点儿,都作死的要将一整个都扔掉,安澜不是没见过,于是她下意识将霍行礼也理解为这种人。
然而,霍行礼的反应出乎她意料,他摆摆手:“不必,一个脚印而已,无妨。”
听听,听听人这句话,多么绅士又大度一资本家。
安澜于是对他的印象又好了点儿,对自己刚开始的误解更加愧疚。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上次借用他的帕子还没还给他呢,已经被安澜洗得干干净净,挂在了阳台上。
等会找个机会还给他。
正想着,霍行礼忽然蹲下身,骨节修长的手轻柔的摸了摸猪猪的头,猪猪好像跟他很亲近的样子,尾巴摇得无比欢乐,小脑袋不断地在他手心里磨蹭。
安澜瞠目结舌:“这……猪猪它,好像很喜欢你呢。”
霍行礼:“是吗?”
安澜解释说:“嗯,其实猪猪一直都很认生的,它和我室友处了一年都不让她摸,上次妍妍摸了它两下还叫个不听呢,不过它对你却是格外的亲近,真神奇。”
难道小狗也看颜值?
想到这里,安澜又得意起来,她的脸,一直都很是令她自豪的。
霍行礼嘴角微微弯了一瞬,给猪猪顺了会儿毛,缓缓起身,“我就先回去了。”
安澜点头:“好,拜拜。”
遛完狗,安澜取下挂在阳台上迎风飘扬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找了个精致的小盒子装了进去,踌躇片刻,还是敲响了隔壁的大门。
很快,霍行礼打开门,看到是她略微诧异:“安小姐?”
安澜伸手递过盒子:“喏,之前用了你的手帕,现在我还给你,谢谢。”
浅褐色的精致礼盒和她白皙纤细的手互为映衬,形成一幅十分和谐美好的画面。
霍行礼怔了怔,接了过去,“有劳了。”
安澜松了口气,看来这位新邻居不仅绅士大度,还十分的不拘小节,和她爸爸结交的那些浑身充满了铜臭味的商人全然不同,一言一行都透着矜贵优雅,哪怕他此刻还穿着一件深黑色的浴袍,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手里捏着那个小小的,与男人冷硬形象违和感十足的小盒子。
安澜笑笑:“是我谢谢你才对,那天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接猪猪就要迟到了。”
虽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的司机开车不看路,溅了她一身泥浆。
霍行礼勾了勾唇角,没再同她争辩这个话题了。
静默许久,安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杵在人家大门口,急忙退后两步,不无尴尬的干笑着,“那,任务完成,我就先回家啦。”
“嗯。”霍行礼看着她,微颔首。
安澜看着明亮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出众的那张脸,不知怎的,突然害羞起来,一张脸腾的烧红,狼狈的转身跑回家了。
她靠在门板上,有些慌乱的捂住心跳错乱的胸口,又摸了摸脸颊,那温度灼人,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男人温柔的眼神,英俊的面庞……
越想,心跳节奏就越来越杂乱无章,脸部温度逐步攀升,最后安澜哀嚎一声,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里,低声呜咽着。
她真是色迷心窍了,居然看着一个不过才见了几次面的男人乱了心跳。险些在人前丢脸。
这晚,安澜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悠悠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