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咳咳嗓子,并未回复。
侍卫面色微凝,段榭蕴将其唤了回来,自己过去问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你们这里虽不富饶,但物产丰饶,断不会落到这般样子。您若同我说说,说不准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
那老人连微眯的眼睛都未曾睁开,吐出一口浊气,“你们莫要管了,管不动的,自行前去便是。”
段榭蕴一时不查,被那老人吐出的气味给熏到,那气息一股子脏器腐败的味道,这老人的身体应该从肚腹里就开始坏败了。
他并未露出嫌弃的表情,耐心地解释道,“这事我们怎会管不动?我乃当今大皇子,你与我说说吧。”
那老人震惊地抬眼看着段榭蕴,“皇,皇子?!”
“正是。”
那老人的目中猛然爆发出希望的光芒,颤颤巍巍地跪下身,“我们,我们这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本来村中日子过得还不错,虽有些清苦,但村民都是些勤劳本分的人,没有抱怨过什么,可自从那县令来了没多久,我们就,我们就……”说着那老者一阵梗咽,险些阙过去。
段榭霖连忙将他扶着坐好,“老人家不必行礼,莫要着急,慢慢说便是。”
“自从县令来了以后,颁下令来让村中的壮年男子都去了县中做活,本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想着去县里怎么也要比在农地里做活要有出息,欢天喜地地将孩子都送去了,可几月过去那些孩子没有一人传口讯回村,大家心里就慌了起来。”老人的眼中涌起一股浊泪,“村里叫了几个有声望的老人去县中寻人,才发现那些孩子都不见了身影,县令说,说,说是做活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事死了!!”
段榭蕴嗅到这件事中不同寻常的味道,同侍卫互相看看,问道,“怎会无缘无故就死了?那县令可有说是何缘故?”
老人悲戚地道,“毕竟都是自小看到大的孩子,肯定是要讨个说法的,但县令说事情不能透露,让我们不许问这么多,给了点铜钱便打发大家走。自是有人不依,孩子就算是出了事怎会连尸体都没有,便待在县令府外讨要说法。闹了许久,府中出来了几名府衙,将人打了一顿丢出了县。”
他缓缓急促的呼吸继续,“本来就是些老人,身体不好,互相搀扶着回来后没过几日便去了几个。大家气啊悔啊,可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想要去县里讨说法怕是行不通,就想着去其他地方找找路子,可是很快就被发现了。现在村里的人也不许再进县里,年轻男人都没了,尽剩下些老幼,田地里的粮食也没熟,靠着家里存着的那些东西撑不了许久,又不能进县里买吃食,便成了这般。”
段榭蕴只觉一股怒气从心头涌起,他低沉着声音道,“这县令叫何名?”
“沈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