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凶,记恨上了?
她匆匆站起,一把火烧了画,摸出张绪手机,却实在想不起丑男孩的名字。
趁着夜色,做贼一样猫出房门,带了些钱出去,坐最近一趟公交车到市里,辗转几趟终于见到丑男孩和老女孩。
她不讲封建迷信,格外唯物主义,但经历这样魂穿的事情,头再铁这时候也怂了。
“我还活着吗?”
丑男孩:“……”
商佚冲冲拉开两人。
床上,自己在床上安详得像个被纺锤扎了手的公主,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姐,发生什么情况?是不是被发现了?要不派几个保镖过去——”
“别。”
这根本不是保镖的事儿。
“我得找人作法。”商佚说出这辈子最不唯物主义的一句话,扶着额头,听见世界观嘎嘣碎掉的脆响。
“怎么了姐?”
“那个徐菀卿,查到了吗?”
“没。”
“她,她可能,可能已经……已经嗝屁了,懂吗?老女孩,你去,找,找个什么高人,狐仙啊什么的,招标,谁有本事找谁。”
两人悚然,杵着像两尊兵马俑。
商佚坐在自己身体旁边,第一次旁观自己的身体感觉奇怪得像灵魂出窍,仔细想想也确实是灵魂出窍。
这都什么事儿啊!
烦躁不安地想了一会儿,想起那幅画来。
徐菀卿画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己可还好心地给她买《金瓶梅》诶。
那两人终于还魂,老女孩得令去了,剩丑男孩继续捧起平板:“先把女鬼的事儿放下,之前说的那个工程,压死的工人的家属找到了。”
商佚回了回神,点点头,切换工作状态。
“该赔的就赔。”
“我认为该让你知道一下。”丑男孩翻转屏幕给她看。
张绪戴着红领巾和一对夫妻站在一个公园门口合照。
报应来得果然快。
商佚呼吸一窒。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丑男孩划拉屏幕,翻到下一张。
几个领导视察场地,角落里,张绪一家正坐着说话,很小,但放大看能看出是乱糟糟的看着倔脾气的张绪。
“事情发生的时候,张绪也在工地。而且有目击者说,张绪也被埋进去了,但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而且,根据你的描述,她应该是不记得这件事了。”丑男孩说完,停顿几秒给商佚反应。
“而且我回去仔细调查过了,”丑男孩又翻过一张,放大,“一切设施都没有问题,按理说不应该塌下来。这绝不是我在替公司推卸责任。”
“停。”商佚抬手,止住他的话,略一思考。
大致意思她懂了,意思是,张绪这里有疑点,当时工程的事故也有疑点。
“查。”
“那家属——”
“赔,改天发你银行卡号。”
商佚凝视自己的身体,想了一会儿:“老女孩怎么还不来?请来什么高人?”
没等到高人,她先睡过去。
从自己身体里爬起来,张绪呆呆愣愣环顾四周,见了她,噫了一声。
“过来——”商佚一勾手,张绪凑过去,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少先队礼。
商佚:“……”
丑男孩噗嗤一笑。
商佚是资本家,是资本家中有良心的那类,但毕竟做大做强,带血的钱也有,不过都是意外,因为离得远,她没有太多触动。这次,看见张绪,第一次直面自己的财富下的血痕,心里抓挠得难受。
轻咳一声,又觉得自个儿虚伪,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
“跟你说个事儿。”她把被子掀开,“我实在不能再给人搓脑袋了,这样,你给我当女儿吧,我领养你。”
张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