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菀卿最近开始写小说,商佚追连载。
追古人的连载还挺有意思,商佚的期待值拔高之后,对徐菀卿和颜悦色。
因为家里那位徐菀卿看起来挺好的,商佚就忽略了徐菀卿写的什么谋反消息,也不担心,反正徐菀卿笑到最后,活了这么长。
不但长,而且更长,能把自己也赢过,徐菀卿说,她还有二百年可活。
偶尔她醒来看见胳膊旁边睡着个女人也挺穿越的,她对丑男孩描述:“我最近有一种感觉,就是醒来一看,旁边躺着个女人……”
“姐,你什么时候搞了一夜情?我去处理。”
“……喏。”
商佚一指徐菀卿,丑男孩沉默良久:“恭喜。”
“……闭嘴。”
丑男孩那颗龌龊的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商佚当然和徐菀卿没什么暧昧关系,只是睡在一张床而已。
她自己那张又大又软又舒服的床,被一个古人占据。
睡在一起也是情非得已,商佚也没那个兴趣呼朋唤友把人拽上床玩,但徐菀卿身份特殊,商佚还是把人拽到身边来。
她确定这是个古人,而且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敌人派来的奸细,商佚很放心。
据她观察,徐菀卿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必做两件事,一是气她,二是看书不说话。
她不经常回家,但自从自己魂穿之后,硬生生地逼从良了,美好的夜生活早早成为过去式,她现在就像个有宵禁的小学生,快到自己要魂穿的点儿就匆匆回家坐好。
家里有人,也不是等她。
徐菀卿对四面八方都很好奇,比如老女孩无事的时候继续去健身,徐菀卿就坐在旁边看她大汗淋漓,过一会儿递上毛巾,谨慎地问她这样是否有助于体格。
商佚听说,回复:“我要是你,我就反手给她个过肩摔,让她闭嘴。”
丑男孩给徐菀卿买了iPad,徐菀卿每天摸索这件神器的使用方法,看丑男孩操作就跟着学,学会了把图片存在本地。
商佚听说,回复:“我要是你,就不会在工作时间给徐菀卿一个古人讲网络热词。”
徐菀卿也不来问她,她坐在这儿,相隔不到两米,晚上相隔不到半米,徐菀卿有好话永远都不对她说,对她说的一般是这样:“我幼年时养了只兔子,也不爱吃菜叶……”
“商妹的口红格外漂亮,但是令我想起夜有女鬼,特来吃孩子……”
“夜里商妹说梦话,我仔细听了,原来有人欠钱,不知是欠了多少?梦里还在思念……”
商佚说不出反驳,只好冷哼一声,默默记下,偶尔回嘴。
她也不是不如人家牙尖嘴利,但是徐菀卿笑意盈盈地怼她的时候,她也没了脾气,只好听着,嗯嗯两声。
瞧,连商妹二字都磨平了棱角,商佚听多了,也已经习惯了。
扬长避短,她在自己擅长的方面赢回自尊。
比如说她带徐菀卿去听音乐会,去看画展,古代可没有这样的场地和阵势,金碧辉煌的,徐菀卿晚上回来就会温柔一点,商佚可以偷半日闲。再比如商佚满屋子喊Siri,猛地听到回应,徐菀卿就会精神一振,晚上端详着iPad谨慎地和Siri对话,试探这小小一个物件里是如何塞进一个人的。
徐菀卿:嗨Siri。
你好啊,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妖精不成?
商佚在她身后看,想笑又不敢,只好听徐菀卿认认真真地和Siri求教的声音。
徐菀卿是古人,说话当然不是标准普通话,但因为近代的缘故,感觉相差并不特别多,再把那一口不着调的河南口音说出吴侬软语的风致,商佚也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听着舒服,不插嘴不反驳,猫在一边干自己的事,把徐菀卿当个智能音箱摆在身侧。
但她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徐菀卿默默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商妹笑我?真是刻薄心肠,我人生地不熟,自然有很多东西不明白,你这样笑我……”
“我没笑。”商佚绷住。
“不然,你定是笑了。”
徐菀卿把商佚的嘲笑当作一件大事,雄赳赳气昂昂地坐直,跪坐她面前,笃定抬手:“商妹笑着好看。”
“啧,这就开始说骚话了?”商佚以为她要来不屈不挠地追问自己怎么笑她,结果徐菀卿上来放了个大招,惹得她心里想好的应对的话烟消云散。
“再笑一下。”
真不见外。
这会儿的徐菀卿就像个大爷点唱,商佚卖笑。
问题是商佚就算笑了,也一毛钱得不到,浪费时间。
不过她还是给她笑了一个,给人表演笑有点儿僵硬,但她觉得很好笑,所以笑得眼尾纹都要出来了。她大笑起来:“你怎么眼巴巴看着我,怎么着我笑了你能发财?”
徐菀卿跟着莞尔一笑,不像她这样没有形象。徐菀卿笑,抿唇又低眉,眼睛里波光潋滟的,和她比起来,商佚就像要吃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白牙,配上狂放的笑声,不知道的人以为商佚梦回大学,重新成了宿舍里抠脚的女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