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再次被自己的噩梦所裹挟,噩梦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频繁了,就算她如何保持古井不波的情绪,但噩梦似乎已经深植于她的血肉当中,与她的身心撕剥不开了。
噩梦里,像是有无数双黑色的手掌从地底深处的黑色深渊当中伸了出来,犹如老树根一般将她紧紧地束缚住。
经历了无数次如这般窒息和恐惧的感受,白净很快就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知道了自己在梦境当中。
但她再如何努力挣脱,也醒不过来,每次像要醒过来的时候,她都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周围仍是雾气一般的黑色朦胧。
她根本只是在梦中梦醒来而已。
终于,她嘶哑着嗓音从梦中梦将自己喊到了浅层梦境当中,然后才最终醒了过来。
她哆哆嗦嗦地去取床头的手机,想要打卓熙医生的电话,却没有想到拨出去的是李若轻的电话,可能是因为李若轻在通话记录的最顶端的缘故。
没有开灯,她头疼得厉害,周围的空间让她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她干脆挂掉电话,拉开了衣柜的门,钻了进去。
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窝在衣物中间,周围的空间束缚着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窝在母亲怀里的安全感。
那是一种在很小时候她才感受过的一种安全感。
后来,母亲得了精神病......
再后来的好多记忆,都被她保护性地压了下去,连卓熙试图给她挖出来,说精神分析必须要从童年经验开始,她也不愿意太袒露出来。
索性,保持着古井不波的情绪,白净觉得,平静地生活着,无悲无喜,也不是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
哦,对,按网络词语来说,这叫“佛系”。
慢慢的,白净又沉入了梦境当中。
那边,李若轻一路疾驰,跑进电梯,焦急地点了楼层按钮,李若轻都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着急。甚至她都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打开了白净公寓的门,屋内一片漆黑。
“白总!”
李若轻边喊着白净,边打开了客厅的灯。
“白总!”
她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却不好开灯,但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床上没人,被子是掀开的,应该是睡过。
白净去哪儿了呢,厨房?卫生间?客卧?
一一看过去,都没人。
李若轻在床头柜发现了白净的手机,点开一看,上面显示的全是她的未接来电,难道她都没有听到手机响吗?或者是?
“白总!白净。”
李若轻的尾音有些颤抖,她不敢想,白净不在家,会去哪儿了。她只觉得现在自己整颗心都乱了,心里没来由的恐慌,手足无措。她好希望白净在跟她玩捉迷藏,然后从哪个角落里面蹦出来吓她一跳,跟她说,今晚她心情好,所以特地吓唬她逗逗玩。也好过现在这样,让她慌乱。
突然,她听见了旁边的衣柜里,似乎有声音。
推开衣柜的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