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侧君当年一舞倾城,被女帝一眼看中,称他有君子气节又如兰温婉,虽然是异国舞姬但依旧品行高洁,所以女帝对其一见倾心,将其纳在后宫之中,并与其生下了唐瑾舒。兰侧君在后宫多年品质没有改变半分,除了出身低微旁的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怎的就有这么个混球女儿,真是一辈子好名声都毁她手里。
唐瑾瑶一口热茶饮尽,静坐半天冷静不少,她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今日气运倒是差极了,本是去练箭术,结果却和唐瑾舒结了个结结实实的仇,祭神之时又无女帝,唐瑾瑶咂咂嘴,恐怕自己这日子要不好过了。
许是因为唐瑾瑶许久未曾活动,昨天在武场一番闹腾之后今早起来时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肩膀简直酸痛得要命。唐瑾瑶捂着肩下床,将妆奁中的银戒指戴在手上,女帝子嗣按皇室标准来说并不算多,但是明争暗斗是常有的事,于是皇室子女大多数从小就戴一枚银戒指在手上,防止被人下毒暗害。
她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发,静静等着阿绵起床,也许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总有些心神不宁,清晨的风还有些闷热,外面渐渐变亮,静坐许久心中烦闷却越来越多。
越坐越觉得此时的烦闷之心来的不对劲,唐瑾瑶走到桌前正准备饮一口凉茶消消火,这方一转身,就瞥到铜镜中身后的一抹殷红。
嚯,原来是来了癸水,怪不得如此烦闷。
端起凉茶一口饮下后,唐瑾瑶打开寝殿的门,守夜的宫女窝在门口正睡着,她拍了拍小丫头的脸将她唤醒,小丫头醒了之后诚惶诚恐地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唐瑾瑶示意她自己来了癸水,小丫头心领神会立刻去准备东西,唐瑾瑶就靠在门口看着她颠颠跑回来。
脱下寝衣处理好癸水之后,小丫头抱着脏了的寝衣正欲退下,唐瑾瑶对她唤道:“把阿绵叫起来吧,该准备准备了。”
祭神一事由怀信全权负责,唐瑾瑶适逢身体不便又要出宫祭神,简直是不赶巧,她心中只能期待怀信老人家别给自己出什么幺蛾子,若是不能乘坐马车让她骑马的话,唐瑾瑶只觉得这小命恐怕要去了半条,别说祭神了,明年今天祭她算了。
阿绵打着哈欠过来帮唐瑾瑶梳妆,一旁的宫女抱着今天要穿的衣服站在一边,唐瑾瑶瞥了几眼,看到不是广袖便放下心来,阿绵满面担忧问道:“殿下可有不适?”
阿绵这不问还好,一问唐瑾瑶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但她面上又不能露出来,只能敲敲阿绵的头:“本王可是铁打的。”
阿绵低着头帮唐瑾瑶绑着腰带,唐瑾瑶甩甩袖子:“今天这衣服穿着倒还是舒服,估计不会摔什么跟头。”
“因为今日要赶路嘛,殿下别开心太早,等到了行宫祭神的时候就穿另一身衣服了。”
一听这话唐瑾瑶眉毛皱在了一起,阿绵正好扎完腰带站起来,唐瑾瑶凑过去问道:“前几天国师府下人来说注意事项的时候,有没有说见红不宜祭神啊。”
阿绵一愣,似乎是在回忆着,而后说道:“我没问啊他也没说,这要是不能祭神那可怎么办?”
“没事,一会儿我见到怀信去问问,”敲了敲她的头,“下次想着点,要是不行的话你就去找太医抓服药停了它。”
阿绵脸上这内疚就持续了一会,然后又一脸严肃的过来嘱咐道:“今日祭神没有陛下凤君陪同,昨天殿下才打了四皇女殿下,您去行宫可一定要小心点,不要再惹乱子,好好听国师大人的话······”
眼见她这越说越多,唐瑾瑶连忙打住:“哎呀好说好说,今天我就听怀信的,我惹她干嘛啊,今天她让我往东我就往东,绝对不和她反着来也不瞎出风头。”这小丫头倒是越来越碎嘴了。
阿绵面露无奈,唐瑾瑶抻个脖子往窗外看,什么祭神仪式什么唐瑾舒此刻统统不重要,她一颗心之中只有盛京的好山好水,想到外面清风白云,天高海阔唐瑾瑶就忍不住立刻冲出去坐在马车上悠哉悠哉一番。
奈何证明她这昭王实在是太不把当朝大国师当回事了。
唐瑾瑶和阿绵到皇城门时实在不算早,皇室姊妹兄弟都已经到了大半,许是因为宴会上的一番闹腾,本来得到应允可以随同的苓国使臣今日不见踪影,早就快马加鞭驰骋在回国的路上了。
怀信也早就等在了这里,她今日一袭白衫,腰间淡蓝色祥云纹带子系住,长发也做了男子样式简单绑起,颀长的身形格外出挑。若不是她面上还戴着面纱,怕真会以为真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出来凑热闹来了。
知道这五天都要仰仗她,唐瑾瑶极其狗腿的凑了过去,还行了个平礼:“姗姗来迟让怀信大人在此久等,本王真是惭愧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