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七殿下软禁宫中,禁止任何人出入,如有违抗,”女帝转过头,眸子映着凌然寒意,“杀——无——赦——”
女官被吓得有些颤抖,匆匆应声赶紧出去传话。
大理寺卿出声问道:“陛下,虽说可以确定嫌疑,但缺少人证,一时半会不能定罪。”
“朕给你宽限几日,查到人证后,朕要亲自听审。”
大理寺卿弯了弯腰,恭敬应声:“是,微臣听旨,多谢陛下。”
女帝点了点头,该禀告的事已经禀告完了,大理寺卿向唐瑾瑶投来示意的目光,唐瑾瑶隐晦地回望了她一眼,神色不甚明朗。
女帝依旧背对着她们,没有转过身:“你们退下吧。”
唐瑾瑶大理寺卿二人再度俯身拱手,退出紫宸殿。
外面云层厚厚密密,天气有些闷,大理寺卿和唐瑾瑶并肩走下台阶,问道:“牢房还未来得及收拾,殿下心思通透,一定能发现我等寻不出的线索,殿下这几日要不要去一趟?”
唐瑾瑶看了她一眼,踏下最后一个台阶,巍峨大殿矗立在她们的身后,衬得人渺小至极。
“今日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怕是有些不方便,大理寺能人志士众多,本王浊目不一定有什么发现,杜大人真是抬举我了。”
大理寺卿似有顿悟的点点头,口中却称着:“殿下过谦了。”她心下了然。
昭王殿下这是在避嫌啊。
这几日唐瑾瑶对于季冰一案跟进甚紧,有些不适宜,她本人也知晓自己的举动太过逾越,但心中惦念案件进展,也顾不得旁的那些,方才殿上女帝的话就带着明晃晃的试探。
若是回答不得体,让旁人误会她这昭王殿下引导案件方向,铲除异己的话,她可真就不好受了。
拜别了大理寺卿,唐瑾瑶哪都没去,一路直奔王府。
阿绵一边帮唐瑾瑶更衣,一边惊异的问道:“殿下今日回来的真早啊,难道是案子破了?”
唐瑾瑶和阿绵从来都没有什么避讳,因此也没有瞒她:“还没破,不过快了。”
阿绵将衣服挂起来:“那殿下这个时候就更应该盯紧一点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也跟我没关系了,”唐瑾瑶目光幽深,静静道,“跟太紧只会惹祸上身,引来旁人的闲话和母皇的猜忌。”
阿绵似有顿悟地点点头,这里面复杂地弯弯绕绕她不甚明白,但大致懂得,凶手同是皇女的话,自己家殿下避嫌的举动确实是对的,插手太多反而会发生纰漏。
唐瑾瑶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一边理着袖口一边对阿绵说道:“这几日王府拒不接客,就说我病了。”
唐瑾瑶明日便会把请假的折子递给女帝,今天要做的不过是让这病来得真实一点。
来到王府花园,花园之内的池塘上立着一座拱桥,阿绵将花园里的下人都支走,然后忐忑地看着唐瑾瑶站在桥上望风。
“殿下,您不会要跳下去吧?”
唐瑾瑶活动活动筋骨,安慰道:“一会儿我跳下去你控制住别喊出来,我游一会儿就上来。”
既然决定要避嫌,按唐瑾瑶的打算,这几天不会出王府半步,就连上朝也应该避免,所以这场病非生不可,不能盼着自己适时感染风寒,她就只能钻进冷水里再出来吹吹风了。
阿绵神色复杂的准备说些什么,只见正在活动筋骨的唐瑾瑶突然停止了动作,对着池塘扑通一跃。
倩影没入水花之中,沉进去的瞬间阿绵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紧接着水中浮起一个人的身影,还对她摇了摇手,之后手臂在水中一进一出,荡起的水花惊得鱼四散开,而那个身影也在池中越游越远。
偌大的池塘被她游了几周,在另一边的岸上,浑身湿漉漉的唐瑾瑶爬上来,拧了拧袖子的水,看着小跑来的阿绵,笑笑:“本王真是越来越矫健了。”
阿绵牵着唐瑾瑶的手就要往出走:“殿下快回去换身衣服吧。”
唐瑾瑶甩开了阿绵的手:“换什么衣服?浑身都是水才会生病,你一边凉快去,我跑几圈。”
阿绵被唐瑾瑶按着肩膀坐在亭子里,看着那个浑身滴水的身影绕着花园跑了好几圈。
末了,唐瑾瑶有些气喘,扶着假山伸出手抹了一把额头,也不知是水还是汗,拧了一把头发。
唐瑾瑶和阿绵大眼瞪小眼半天,结果唐瑾瑶连个喷嚏也没打。
“好像效果不太明显?”
唐瑾瑶只觉得自己生龙活虎,再跑几圈都不是问题,没有半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