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先前这样那样假意拒绝季盛瑜,内心对人却狂爱如痴汉。
季盛瑜不觉得有什么,身为当事人的他难免有些不自在。
门开了,程裴站在门口,看见他挺尸般的僵硬着脖子呆板着一张脸望过来,语气清奇的说,“哟,你醒了啊?我还以为等到下午呢。”
“你也太小瞧我了。”贺森凉豪迈的说。
站在门口的程裴赶紧说,“得得得,贺爷英勇神武,万杯不醉。”
“裴裴,我昨晚干的那件事是不是挺蠢啊?”两人安静了几分钟后,贺森凉特小声的问,如果不是程裴一直注意着他,恐怕都会把这句话给当窗外的鸟叫声略过了。
“我给你说真话啊。”程裴靠在门上,一脸的惨不忍睹,“我要是季盛瑜,就会觉得你是个神经病,前面我追你,你装的高高在上,对我不屑一顾,这刚到另一半地球,你电话追过来说喜欢我,怎么着?是觉得我在国外够不着,好调整我神经的嘛?”
程裴气不喘话语不急的说了一大堆,听的贺森凉一愣一愣的。他傻愣愣的看着口若悬河的程裴,不知何时程裴把口才练得这么好,“还好你不是他。”
“我要是他,早让你滚得远远的了。”程裴说,“说到底还是恶人该有恶人磨,你两天命注定互相折磨到白首~”
贺森凉朝程裴丢了个白眼,“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拿个词来凑话。”
“怪只怪歌词写的太好,把我想说的都表达的淋漓尽致。”程裴赞不绝口,“你昨天对他说了那么大通荡气回肠的真挚告白,原定三个月的工作日程,我想他一个月后就回来了。”
“你今天打算回家吗?”贺森凉问。
“你觉得,我今天应该回家吗?”程裴说。
“我无所谓,主要是怕我妈话没说好,把你露了出去,等你回去,程伯母对你实行酷刑逼供。”贺森凉幸灾乐祸,对藏的滴水不漏的某位先生,攒够了好奇。
“不用我妈严刑逼供,我现在就和盘托出,怎么样?要看看吗?”程裴扬了扬手机,贺森凉的目光顿时全落在了被程裴捏在指间的手机上。
一直声厉词严的程裴为什么一反常态的自动把裹得严实的秘密说出来?贺森凉的好奇感胀满了心脏,却没能同样占据他的大脑,理智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说吧,你想干什么?”
程裴像是料到他会有此反应,慢条斯理的说,“我告诉你之后,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贺森凉说,“我和你的交情,还不用你用这个来换。”
“不。”程裴拒绝道,“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太久,对我的心理健康有害。”
“所以,你拿这件事做交换,又舒缓了自己的心理?”贺森凉好笑的看着程裴,“我像是第一次认识你。程裴,几年大学上的你都学会伪装了啊。”
程裴走进房间,站在床边,笑得自然,“怎么会?我在别人面前演的十全十美,在你面前肯定用最自然的自己。”
“这就是那个人?”贺森凉意外于程裴喜欢的人长相,人长得倒是很英俊,不知是照片拍的时机是面无表情,还是这人天生是张冰山脸。浑身上下透着一阵的不近人情。
“性子很冷?”贺森凉说,“眼光不错,人挺帅的。”
程裴关了手机,“表面冷,你也知道我当初晚了几天去学校报道,结果就没了宿舍空位,学校合计来合计去,就把我塞到别的系里了。就是他的宿舍,他是学律师的,人不熟的时候,看着冷冰冰的,熟了之后,你会发现,这人啊,就是刮了层冰山脸,管的宽,弟控,还爱脑补。”
“等等等等。”贺森凉伸手示意程裴停下来,“听你这话,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是怎么喜欢上他?”
程裴无奈的说,“你听我慢慢说啊,他表面冷,内心挺热心肠,只要别人开口找他帮忙,他都会帮,我刚到学校,人生地不熟,又和同系同班的分开住,总有点不方便的地方,他知道这点,细心的给我画了好几张学校的地图,连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哪里的吃的好吃,都标出来了。”
贺森凉想,这种体贴的室友,我要是个弯的,也会想入非非。
“你也知道当律师的最擅长抓重点,以及能言善辩。他是个很细心的人,发现我时常盯着地图看,就是不见我怎么出去,就问我有什么不懂的吗?我当时没憋住,就把地图能看懂,但是方向感太差,找不到地方的事情告诉他了。”现在说起这件事,程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仿佛回忆里那人冷着脸,但眼睛里都是无语的画面依稀在眼前。
“他就带我去了,连续一个月,把学校附近好吃的都吃了个遍,不仅这样,他家就在B市,所以……”程裴耸肩,“你懂了,我和他把B市所有的美食攻略地方全部吃了遍。”
“他陪你吃遍B市所有美食让你感觉像是在恋爱?”贺森凉承上启下的自动测试出了程裴和这位不知名帅气男士的感情发展路线,程裴点头,的确如此。
喜欢一个人,往往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感情来得快,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笑容,戳中了心中的点,便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对方的俘虏,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他叫什么?”对这位弟控面瘫又是个深藏吃货属性的汉子,贺森凉饶有兴趣的发言询问起汉子的名字,似是想知道这人的名字是否和人匹配。
“韩之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裴裴,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人和你一样,是个吃货,才对人下手的?”贺森凉说,“毕竟他乡遇知己是件让人喜悦的事情,再说你这知己长得也太帅了。”
“我说了这么多,不是让你调侃我的。”程裴打住贺森凉不着调的话头,贺森凉知道程裴要说需要他帮的忙了。
“你说你说。”贺森凉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看着程裴。
程裴早有打算,“他要结婚了,我需要个伴。”
贺森凉:“???”
什么伴?伴郎?伴娘?还是男友伴?抱歉,这三种都来不了。
“贺贺,身为好兄弟的你,连这么小的忙都不愿意帮吗?”程裴神色哀伤,语气凄惨,“他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我带个男伴去,他也不会吃惊,我只是想让他看看我过的很好而已,他一直把我当兄弟,好几次催我找男朋友,都被我找借口推了。”
“那你这次为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找人陪你去?”贺森凉问。
“因为想让他安心结婚。”程裴平静的说。
“哈哈。”贺森凉假笑了两声,“这真是年度最佳为爱牺牲大片了,裴裴,你怎么知道你一个人去,他就不会安心结婚?难道你还指望,你一个人,他就会丢下新娘,豪情万丈的说,你单身,我也不结婚吗?”
贺森凉心疼的看着程裴,“你到底在奢望什么?”
程裴扭开脸,默默的注视着门外,从贺森凉这个角度并不能看清程裴究竟在看着门外的什么位置,只听程裴声音清淡的说,“大概是奢望他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