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姐夫将桥儿抱回他们院子去,她看向众人,那些围着的大多都是小厮。“好了,都散去吧”
她爹也真是个暴脾气,李玉叹气,哄完小的,还得哄老的。
正要去安慰李家正君,处理这件事,一声“妻主”让李玉想起……
卿书还没走呢。
白卿书见妻主将这场风波平息,心里松了一口气。
瞧见李玉关切的眼神,他点点头,示意对方安心:“我这就回去了。”
李玉原本就想早些回府跟夫郎待一块儿,她朝着白卿书做口型,无声道。
——等我。
……
夜色渐浓,风从半开的门外吹进来,寒气四窜。
文意坐在门边的小凳子上,原本都打瞌睡了,被冻醒。
他揉揉眼睛,环视屋内:“小姐还没回来啊?”
是啊。不然白卿书也不会撑着困意,边烤火,边等。先前的那一幕让人难以忘记。白卿书捧着热茶,抿了一口,问小厮:“你觉得,为何桥儿会对公爹说那些话?”
公爹的确更喜欢女孩儿。这点从他被妻主接回来,公爹说要他补身子,生一个孙女就能看出。但即便大姐夫生了儿子,他照样疼爱,只是偶尔念叨。
李桥说的“拿孙子去换银子”,这种观念,是谁传播的?大姐夫本性纯良,只是懦弱了些,不可能教孩子说这话。
文意冥思苦想一番,最后同白卿书对视:“咱也不知道。”
左等右等,李玉终于回来了。
瞧见夫郎眼里的欣喜,李玉轻笑,嘴上又开始逗他:“卿书这般想我啊?”
谁想你。白卿书软软地瞪妻主一眼。
“文意去睡吧,这里我来。”他让小厮离去,拿了温热帕子递给李玉擦脸。
贤惠,我夫郎真贤惠。
李玉擦完脸,面上冰凉的感觉不再,暖暖的。刚想来一句“有夫如此,妇复何求”,便听夫郎道:“擦完脸告诉我那事儿如何了?”
“谁教桥儿说的话,公爹消气没?”
敢情你是在等这个啊。李玉幽怨地望着夫郎。
没看懂妻主眼中的控诉,白卿书又催了一道。李玉扶着额头,有些烦恼:“其实吧,挺复杂的,二姐夫也在其中。”
对于前世和卿书的种种矛盾和零碎事,李玉记得很清楚。但她不知今日之事,曾经是否发生过。
因为二姐夫一直没有孩子,爹爹虽然喜欢他能说会道讨人开心,时常也会惋惜不能孙子孙女环绕膝下。兴许让二姐夫焦急了。
当他同桥儿相处时,估摸着有些眼酸,便嘀咕了几句,谁知被孩子听进心里。
如今二姐在书院未归,李家正君叫着要“休了这个女婿”,还是大姐夫说算了,罚二姐夫在祠堂抄家规和《夫德》一晚。
晚上的祠堂阴森森的,里面只有曾祖母曾祖父的灵牌。李玉忽然搂住自家夫郎,“可不能让你也受罚,我心疼。”
白卿书也不想受罚,他被妻主按在怀中,声音闷闷的,似是有所顾虑。
他垂眸道:“倘若我,我也不行……”会不会也变成二姐夫那般?
唉,爹也不该整日盼孙女儿盼那么紧。李玉从前并未管过内宅之事,如今对夫郎上心了,自然希望内宅和睦。
她纠结着这个念头,便没听清夫郎在说什么。
“哎呀!”李玉摸着腰间被掐的那块肉喊疼,夫郎干嘛掐我?撩起衣服察看,这掐得可狠,都有印子了。
因为妻主一直以来的宠溺,加上没有等到回答内心的忧虑,白卿书鼓起勇气掐了李玉一记。
他坐到床头边上,抱起包裹了一层皮的瓷枕,愤愤道:“倘若我生不出来,妻主休了我便是!”
李玉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