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惊讶,卫博旁观了全过程。拿到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简涵说:“我们找到黑伯伯,因为爸爸说,你是行业内出名的好眼光。我们这一批古董,10万一块,是很低很低的价格。它们只需要好好拍个照,做一本品鉴手册,寄送给你打交道的那群人,随随便便就能40万一块出手。”
黑老板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多!”
但他眼神却明显迟疑了。
简涵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喜欢这个的人,买一片就会用一面墙来为它打底;我们共同认识的人里,有很多,是可以不费劲把它们铺一面墙的。如果设计排成几何图形,这些砖可以铺一层楼、甚至一栋房子,做成古堡主题——他们很喜欢这种既彰显品位、又彰显文化和财富的装饰,不是吗?还有一些人,是真的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打心里就认艺术品的价值——我爸就是这种人啊。”
黑老板这次没有多说,只耸耸肩:“赚不了那么多。”
简涵耸耸肩:“好吧,那我们退一步,再打个折扣好了——就算20万一片,黑伯伯辛苦这一趟,也净赚880万。不多,但也值吧?”
黑老板眼里璀亮。卫博读出,那是“绝对不止赚这么点”的兴奋样。
简涵给黑老板续茶:“其实就我们家的习惯来说,最好的东西,都是留给自己的。就像这普洱,80年的茶饼有市无价。最近一次拍卖,140万一块,但我们不卖,我们自用,请好朋友共赏;我们忍痛转给你的地砖,也是最好的!黑伯伯也看到了,我爸心尖上剜肉似的。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们可以签附加合同:如果你卖不出去,明年的今天,我按20万一片买回来。可以吗?”
卫博从小在这样讨价还价的环境里长大,他能听懂,简涵的话术属于优秀、但并不是最顶尖的。
但谈判而言,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能让对手感受到什么。
他记得她对黑老板说:“请看着我的眼睛……”
然后,不但黑老板,连他,也被她打动。
要不是他现在行动不便,他早就一个电话打给谢毅,要他:“来搬砖!”
真是便宜了那个黑胖子!
经过一番转账、收钱的现实交易后,现在的黑老板总算彻底放下戒备。
他跟简涵紧紧握手,相当动容说:“哎,辛苦你们要寄居在这里!这些钱你如果不够,可以找你黑伯伯借!算你最低的利息!有其他问题也可以找我!”
然后他就兴高采烈走了。并且在天黑后不久,直接派了个小工程队,驾直升机过来,迫不及待地把那个房间的古董砖扒走。
他还说:“是一笔好生意!哈哈哈!虽然赚的油水比例是我人生最低,但总额度还是可以的!谢谢招待!这些宝贝不想放在外面过夜,我要抱回去好好欣赏,哈哈哈哈……”
送走黑老板的团队后,已是晚上十点多。
简家三口一天之中几大波的折腾,都累了。彼此满足笑了笑,相继关门闭户,打算休息。
简涵在一只漂亮的碗里给卫博倒了满满一碗狗饼干,再把他下午趴过的那块小毯子拖到室内,蹲下身摸摸他的头:“你想睡哪?嗯?找个你喜欢的地方,把毯子叼过去吧!”
卫博嫌弃地看着那盘干溜溜的假骨头,很气;听说晚上他还要睡小毯子、睡角落,更气了!
但不知道简涵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她竟发出咯咯的笑声,把他从鼻头到后脑勺,一通狂撸!
“好乖呀!哈哈哈……”她说,“你没有狗牌,就叫你‘多多’好不好?”
卫博还没开腔,一边的简父简母倒是争相接茬:“噢,简单直接!”“很随性,挺好的!”
卫博:“……”
她乱起名字也就算了,但为什么非要建立在狗的基础上???
就在这时,随着凉凉的夜风,卫博嗅到前院那边异样的恶臭!
谁?!
回过神前,他已经嗖地一窜,从简母正在关上的前门闪了出去。身后是简涵意外的惊呼:“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