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垂文?邀请女子?
不太信服的“哦”了一声,她企图从陆长安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惜对方一派磊落,毫不羞怯畏缩,倒是显得自己不懂礼数。
“这……”
“你去拿干净衣裳吧,秀竹姑娘且候在这儿,无妨。”
见她这反客为主的大方姿态,嬷嬷既惊且疑,只想着定要把这事快快报告侧妃娘娘,居然忘记问过秀竹的意思,应下之后,转身就走。
眼见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秀竹立刻青着脸跳进室内:“你怎么在这儿?!”
“关门。”陆长安扬扬下巴:“再大声点全府都听见了。”
一惊一乍的关门掩窗,秀竹双手叉腰,声色俱厉:“你个神棍怎么骗进王府来了?是不是打着我家小姐的旗号?我告诉你,萧世子可不是一般人,被他知道,仔细你的小命!”
“被他知道什么?”陆长安笑眯眯的:“被他知道你家小姐心有所属,还是私相授受?亦或者千金买一壁……”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秀竹心中怕极,嘴唇都有些发白:“那、那私相授受之事,你也是经了手的,若是抖出去,你、你也休想摘干净!”
“我自有一百种方法独善其身。”陆长安伸出一根指头嚣张的摇了摇:“少拿你家小姐和我比,不是一个档次。”
“你!”
“我什么?”她哼一声:“不信你便试试,闹到御前算你厉害。”
秀竹气得全身发抖,正要再说,那嬷嬷却已经取了衣裳来去而复返。
顶着陆长安如有实质的品评目光换掉湿衣服,秀竹满脸通红,彻底发不出脾气了。
托她的福,“午憩”的萧世子终于屈尊降贵的爬起来,开门见客。
陆长安被召进花厅时,秀竹已经走了。
雨丝绵密,天光阴暗,萧逸懒洋洋的拿着本书,单手托腮,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秀美的暗影。
乍一看,不像武将,倒像个风雅读书人。
瞧那上翘的唇角,看来江明心这一步又走对了,顺毛很成功。
“世子,”带她过来的黎平低声提醒:“陆姑娘到了。”
“嗯。”
眼皮微抬,萧逸拿眼角瞥她:“你便是那神棍?”
“世子过誉了。”陆长安微微一笑:“神棍不敢当,神婆才是。”
“……”
不等萧逸问话,她续道:“昔年,陆某祖上有幸与太-祖皇帝结过一段善缘,之后隐居世外,虽则时时挂心,然天高水远,一直不得相见。小女不才,及笄后云游四方,念及太-祖爷爷,便一路行至天子脚下……”
极有谈话技巧的略略停顿,陆长安又是一笑:“我本还在苦恼如何探访故旧,不想世子邀我过府,说来合该再续尘缘。如此,回去也好了了长辈心愿。”
——听这话意,她居然还想进宫?!
萧逸眉梢微扬,没什么表情,黎平却冷汗直冒。陆姑娘也太敢说了,先还“太-祖皇帝”,后来直接就成了“太-祖爷爷”……
再者,这道关系隐秘难循,若是真的还好,可如果这只是她编的瞎话来忽悠世子……
这女人,胆子简直大破天!
食指轻敲桌面,萧逸突然弯唇一笑:“照这么说,我还不能动你了?”
“小女本意并非如此,”陆长安似是羞涩的低下脑袋:“不过,世子执意这么理解的话,也不算错。”
张狂,太张狂了!
黎平悄悄活动着身体,他已经做好准备拖她出去了。
哪知,萧逸轻声一哼,转了话题:“你会治病?”
“略懂一二。”
“听说,还会捉鬼?”
“只知皮毛。”
“在西市开店——会做生意?”
“了解不多。”
“有意思。”萧逸点点桌面,表情带出点兴味:“那你来说说,黎安到底是什么病?”
陆长安垂眸沉思,这次倒是没再敷衍。
几息之后,她斟酌着言词,慢慢道:“从医学来说,他是乍然受惊,需安神养气,固本培元。然,按玄学解释,他八字轻,身体弱,受惊之后魂魄不稳,又被污秽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