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这事原也和我无关,爱做好人你便自己去做,反正我马上要走了。”慢条斯理的掸掸衣袖,她拢起双手呵口气:“这里阴气极重,以前怕是个乱葬岗,若非有此石碑镇压,早该有东西跑出来了。于此久待对运势有碍,你看着办。”
语毕,转身就走,当真不多停留。
萧逸无奈,紧走两步追上她:“你不觉得这很怪?”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可这和此地的富户有关,说不准能帮我们探听消息呢!”
“那也要打听明白再动手,我可不来做白工。”
“喂——”
他刚发出一个音,呜咽的哭声突又响起。这回二人离的近,听得真真切切,确实有片哀切婉转的低泣,不像话本子里的女鬼,倒似幼儿的抽噎啼哭。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萧逸偷偷偏过头,眼尾极力向后扫,隐约瞧见群小孩子或躺或坐的抱着石碑,面孔似是朝向他们,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看来,这东西果真有镇压之效。
“瞎望什么呢!”胳膊狠狠挨了一下,他嘴角微抽,下意识转眸,便听长安恶声恶气:“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再看小心被带过去!”
“那里有很多……”
“闭嘴!走!”
两个快步而行,匆匆向前,越走越远,哭声很快就抛在身后,渐渐消失。
不知不觉间,风雪愈发大,萧逸露在外面的一侧肩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长安蹙眉四顾,模模糊糊的望见路旁有个黑乎乎的建筑,干脆拉他过去,打算先避一避。
这是个破旧的土地庙,茅草屋顶没了一半,供桌上灰扑扑的,泥塑的土地公还少了条胳膊。不知是不是错觉,跨进这破庙后,长安感到眼前恍惚了一下,某一瞬间,脑子似乎有些混。
“刺啦”一声,火光燃起,萧逸冲她招手:“地上散着些干柴,看来之前有人在这儿躲过雪。你不是冷吗?快来烤烤吧,一会儿柴草该烧完了。”
用力揉揉太阳穴,长安定定神,四处一扫,忽然瞥到破庙一角的草垛子极轻微的动了动:“谁?”
话音落,静默了一瞬,“刺啦刺啦”的碎响中,腐烂的草堆下钻出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来。
许是食不果腹,营养不良,这孩子生得十分瘦小,蜷起来和只猫差不多。萧逸没成想会有人躲在这儿,他又不声不响的贴地趴着,是以刚刚才没察觉。
皱紧眉头打量他,萧逸迟疑:“你……”
“老爷、夫人,小的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太饿,外面又冷,这才躲在这儿,求求你们
给口吃的吧!”
“砰”“砰”的磕着头,小叫花子口齿伶俐,呛得他半天没说出下文。
“我们走得匆忙,身上哪有吃的?”摊开手臂甩甩袖子,长安摇头:“起来吧,一起烤烤火,大家都饿着呢。”
怏怏“哦”了声,小叫花子委屈的摸摸肚子,往他们这边凑了凑,却没不知分寸的靠近,仍保持着一大段距离。
不自然的轻咳两下,眼见长安终于坐到身边,萧逸偷摸拽拽她衣袖:“喂。”
“……干嘛?”
“你不解释一下?”
“什么?”长安疑惑:“你能不能大点声?”
窘迫的朝着小叫花子望去一眼,后者察言观色,立刻识相的后退一大截,萧逸这才略微放大声音:“就是,我们的关系……”
耳听他蚊子哼哼一样的音量,长安挑眉:“我们什么关系?你扭捏什么?难道我们很见不得人?”
“……”
偏着脑袋想了想,她恍悟:“你是指那称呼?”老爷、夫人?
被她稀奇的盯着,萧逸忽然觉得无比羞耻——一个男人婆婆妈妈的在乎这些小节做甚?
他到底为什么非要提起这茬!
优哉游哉的观察他变幻的表情,长安“啧啧”的感叹:“不想让人把你当姑娘,就不要纠结这些没用的细节,反正我是懒得费那口舌——你以为呢,萧世子?”
“……!”
往后再多一句嘴,他就随她陆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