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听到这话,长安与萧逸俱是一愣,只有萧鸿顺嫌弃的摆手:“平白说什么嫁不嫁的,速速收回此言,我才不要娶你个丑丫头!”
少女闻言,哀声一滞,几息后,“哇”的大哭出来:“非但不救姑姑,你、你居然还嫌我丑!呜呜——”
“本来就丑,还不许说?娶你很吃亏的好吗?能嫁我们可是你占便宜……”
“行了!”额角微跳,萧逸瞪他一眼:“只你长了张破嘴!”
“我这是防患未然啊!”萧鸿顺理直气壮:“真救了她姑姑的话,到时你娶还是我娶?”
……说的也是,竟然很有道理!
“你们……”长安揉揉太阳穴,只觉得面前这两个呆头呆脑,堵心至极。眼不见为净,她扭开头,微抬下颌,摆出一副高人风范:“你黄家说抓便抓,说掳便掳,真是好大的威风。”
语声明明平静,并没如何责怪,中年管家却听得一凛,打叠起十二分小心:“下人无状,是我管束不力,让贵客见笑了。也是事发突然,猛地急昏了头,几位大人有大量,还望海涵。”
长安点点头,面上不露声色,也不晓得到底原没原谅:“我瞧着刚刚医者来过,他是作何解?”
略略犹豫一瞬,管家便如实道:“医者说,我家夫人……她只是睡着了。”
“睡着?”萧鸿顺惊诧:“你们黄家莫不是傻子,连昏迷与睡着都区分不出?”
心知他还怀有怨气,是以故意出言讽刺,管家兀自垂着头,任他发泄;旁侧的年轻少女却不明就里,狠狠一抹脸,满面不忿:“休听那庸医胡说八道,姑父已经差人去另寻名医,定能找出真正的病因!”
“你这作侄女的真有趣,睡着难道不好?非要抓个病症出来,嗤,不安好心!”
“我、我……哼!”
左右怎么都说不过他,少女恨得直跺脚,娇艳的眉目隐隐泛红,看得萧鸿顺一阵暗爽。
——原来虐渣这么有意思,怪不得陆长安总爱欺负他……
刚想到此,背脊忽然一疼,原来是萧逸用长剑抽了他一下:“堂堂个男子,就会与人家姑娘争长短,还不速速道歉?!”
外人之前面子最大,萧鸿顺梗着脖子欲要反驳,对上堂兄冷厉的眉目,却如皮球撞到利刃,“噗”的一下,立刻瘪了……
怏怏道了歉,少女“哼”的一声也没深究。咬着下唇偷瞄萧逸几眼,她脆生生问:“你们当真清楚我姑姑不醒的原由?”
将她自以为隐秘的小心思尽收眼底,长安淡淡一笑,不答反问:“姑娘可是安平第一美人、钱家的大小姐钱琅?”
“是我。”不好意思的捧住脸,钱琅羞涩:“莫听那帮闲人混说,什么‘第一美人’,全是假的~”
“哪有?”长安从善如流,哄骗小姑娘手到擒来:“我瞧你眉目如画,闭月羞花,压根不用思考便能猜到身份。”
“姐姐您可别再恭维了……”
耳听她两人越聊越偏,没个尽头,管家硬着头皮咳嗽几声:“贸然请您几位上门,我还不晓得贵客们的身份,敢问该如何称呼?”
仿佛没听出他暗藏的探询,长安爽快的介绍:“我叫陆长安,这两个是随行侍卫,萧大、萧二。”
唇角微抽,管家细细的筛了一遍,休说安平府城,貌似整个青州都无萧、陆两姓的大族。但他不敢怠慢,仍礼貌道:“关于我家夫人……”
“听说,黄大掌柜刚刚差人去另寻医者?”
“是。”管家含蓄道:“一个人总有误诊的时候……”
“既如此,就等其他医者全看完再说。”长安摆手打断他:“晨起走得匆忙,又被强行‘请’来,眼下腹中饥渴,听闻安平
的羊肉汤乃是一绝,可惜一直无缘品尝。”
——尚还没出力,便开始拿乔索取报酬了?
唇角微抽,管家心下暗恼,可此事终归是己方有错在先,他只得依言去置办,顺便拎走夫人娘家这位天真单纯的表小姐。
目送着他们彻底消失,萧鸿顺啧啧摇头:“你道想喝羊肉汤,他们二话不问就去买,这不会是家善良富有的傻子吧?”
长安翻他一眼:“待会儿你别吃。”
“嘿嘿,我只这么一说。”狗腿的凑过去摸摸肚子,萧鸿顺忧愁:“有吃的你不早提,刚才我茶水喝多了,还没消化呢!”